宮裡隻想著把陛下打扮的不起眼,卻沒想到,陛下若是假裝普通人,也需要賣相給加分的。
這麼一打扮,衣衫就是再素樸,料子就算是再不名貴,可往人群裡一站,也會鶴立雞群的。
果然,到了小站一停,有那賣各種小吃的姑娘特彆的潑辣,隔著車窗逗一臉好奇的小皇帝:“這誰家的小郎君?你娶親不曾?我於你好吃的,好不好?”
然後真就直接往他懷裡塞!給他嚇的連連往後躲,“不用……不用……”
他越害羞,那些大姑娘小媳婦越逗他。
這個喊說:“公子,你長的極美!”
那個喊:“公子,我今晚必是能夢見你的……”
有那大膽的,更是從車門跑上來,將用迎春花編織的花環給套到小皇帝的頭上。又白又粉的麵色,黃燦燦的花冠,這麼一配,越發的漂亮了。
把小皇帝嚇的縮在包廂再不敢出去了,哪有這般的?
四爺聽見動靜了,又叫秘書丞:“把那瓶瓶罐罐的,給老管事送去。”
那是抹臉用的,必是不怕風吹日曬,皮膚嫩嫩的吹彈可破。
哪怕被這麼調|戲了,小皇帝還是感覺到了:女子邁出家門,這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誰也休想再想把她們摁回去,除非她們願意。
彆管高門大戶的女子是什麼樣的,但更多的貧寒人家的女子就是這樣的,她們大膽的邁出家門,高聲朗語的說話。
而男人們呢?他們遠遠的看著,跟著大笑。他們並沒有介意女子這樣,這不是很好嗎?
是啊!她們能這樣的大膽,這真的很好!尤其是看到那些從朝X來的格格們之後,越發覺得而今的新明能叫女子這般,很好很好!
吃飯的時候,遇到金大人。他湊過去,見金大人正在寫什麼,瞧了一眼,是在寫信。
四爺主動解釋,“是家信!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隻是告知一聲走到哪裡了,吃了什麼,天氣怎麼樣,冷不冷,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寫完,他把筆遞過去,“有沒有要說的?”
他接了筆,想了想還是寫了一些,然後就看著金大人將信吹乾,塞到信封裡了。
四爺把信收起來,說有了電之後的事:“……那時候就能有一種東西,咱們在半路上發,家裡同時接收,你發完,家裡也就接收完了。有什麼想說的,她當時就能知道。”
還有這種東西?
“嗯!求真館已經在努力了……也許很快……五年、八年、十年,總歸不會很遠的。那時候再出門,便少了一些牽掛……”
嗯!
吃飯的時候,還有一杯熱牛乳。
火車上怎麼會有熱牛乳?
四爺就說,“喝吧!不是牛乳,是羊乳。”
從哪裡來的羊乳?乳酪就可以!
四爺沒言語,隻示意他趕緊喝了。
鄭容一抬頭,就看見那個朱恒喝的嘴巴一圈的白毛胡子。
晚上了,老管事才說:“也是我多嘴,說您不喜吃乳酪,竟是金大人又想法子叫人弄了奶羊!說是為了等這隻奶羊,在小站多停了小半個時辰。而今在最後一節車廂裡養著呢,每日都能有半桶的羊乳……”
說著,就又問:“晚上睡前……還喝嗎?”
“喝!要一大碗,用茉莉花煮過,再放一點點紅糖……”
好!
任誰看,都覺得這個朱恒跟金大人有什麼關係。
有些人說,金雙城的娘不就是姓朱嗎?乃是宗室。這個朱恒會不會也是宗室?
其他人議論紛紛,隻鄭容覺得不對!
宗室也是遠宗,金大人怎麼可能會關照?之前見過朱恒跟林伯瓊相處,林伯瓊格外恭敬;而今再看金大人,更是處處給予優待。
這般年歲……被金大人和林家人尊著?
想到這裡,鄭容猛的抬起頭來:宮裡的陛下就是這般年歲吧!
朱恒?朱恒!
皇帝名諱朱久常。
《說文》中說:恒,常也。
《易》中說,恒者,久也。
所以,不管是久還是常,都是恒的意思。
那麼,朱恒便是朱久常,他是陛下!
原來,他就是陛下。
可他找《太極圖譜》做什麼?他身康體健,完全沒必要嘛!
他找養生的書做什麼?他根基極好,不到刻意養生的份上!況且,這是禦醫的事啊。
還有,他騎射不曾落下,筋骨結實,根本就沒有肩頸弊病,那為何要誆騙自己給他按摩呢?
再加上自己這麼幸運的被調來去看跟大家一起去看鐵路……
難不成,他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