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會子工夫,這麼多人挨個來敬酒。葉鵬飛坐在那裡就沒動地方,每次四爺都是起身,跟這些人寒暄幾句,葉鵬飛就是坐在這裡,客氣兩句就完。也不是誰來他都端著杯子喝一口酒的。能舉起杯子示意一下,這人都一臉的與有榮焉。
董妮將蛋糕又給桐桐切了一塊,“彆管他們,他們不愛吃這個。”
可一個六寸的蛋糕,也吃不完呀。而且,這玩意應該也符合四爺的口味,但董妮對尹禛的原身比較了解,桐桐也不好催著四爺吃。
“這個口味……我覺得比華僑飯店的口味好。”
那個味道太甜,甜的發膩。這個口味輕,奶油味兒淡,栗子味兒重。董妮就覺得,人家爸媽不在家,可這也不是個缺糖果吃的姑娘。日子再難,她怕是沒受過什麼苦的。
“你兩個哥哥帶你,隻怕也不容易。”
“嗯!就什麼都替我想在前頭,是這一年我才開始做飯的,以前都不許我進廚房。到現在,厚重的衣服都是我哥幫我洗……”
看出來了,那手細皮嫩肉的,白皙修長飽滿,“你大哥能滿意尹禛,這確實很意外?”
“也容易,聽我大哥的話就行。”
董妮一下就笑了,叫尹禛這麼一個主意正的人,低頭去聽另一個人的話,也是難為他了,“你平時在家做什麼?都玩什麼?”
桐桐低聲道:“看書的時候多。”說完才道,“等他忙完了,我們才出來轉轉。”
挺好的!斯斯文文,文文雅雅的姑娘,很乖。
桐桐見終於沒人來敬酒了,這才給四爺切了蛋糕遞過去,“趕緊墊著,空腹喝的酒。”
四爺嘗了一口就點頭,這個好吃,以後想吃了再來就是了。
董妮一邊吃著,一邊說葉鵬飛:“……認識的人多了,真未必是好事!誰出事都能扯到你身上,真犯不上。”她覺得尹禛就處置的很好,跟誰都平等相交,大家是朋友。
朋友出事,未必連累另一個朋友;但一旦形成暗中的上下級的關係,那就很麻煩了,這個人出事了,他就會打著你的招牌。沒事還生出三分事端呢!
而今正是脫身的好機會,為什麼非得坐在自封的高位上下不來呢?這豈不是愚蠢?難道林楠之前處置那些混子還沒給你警醒嗎?隻要在正途,一個小小的派出所就能絆倒一大片。
葉鵬飛沒反駁,態度很溫和,先給桐桐和董妮添了飲料,然後跟桐桐說,“出來吃飯是這個樣子的,想好好陪你們吃頓飯也沒有個消停的時候。喜歡什麼就要什麼,千萬彆客氣!我跟你大哥真挺熟的,他是個懶怠活動的人,不熱衷於政|治……”
桐桐心說,他是不熱衷於你們這種假政|治,一有運動就上頭,他是瞧不上這種的。
但對方說了,她卻不能不解釋,因為不熱衷於各種運動,等同於不支持某種G命,她不能叫林楠落了話柄。
因此,她就解釋道,“我哥……是被家庭所累!我們家的情況特殊,那幾年我因為受了驚嚇失語了,我哥也是怕我加重了病情,不敢叫我受刺激。其實,是我拖累了我哥。這次回來也一樣,受過一次傷,失語莫名其妙的好了……我哥不放心我二哥照顧我,還是回來了。我媽對此很反對,但你也知道我哥的性格,他決定的事,誰說也沒用。”
“是!各家的情況都不同。就像是尹禛,他也是被家事所累!他這個人要是入伍,前途不可限量。”
四爺忙打斷,“咱今兒不自誇了。”
葉鵬飛就笑,“行!不自誇了。”
兩人又小聲點評起了剛才來敬酒的人,誰家裡是做什麼的,家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然後又說最近發生的國家大事,誰主張什麼,誰對此反對。
一頓飯吃的不像是朋友聚餐,倒像是標準的交際應酬。
吃完飯了,葉鵬飛還叫打包了兩個栗子蛋糕和西點拚盤,像是泡芙、慕斯、餅乾、還有奶油裱花的那種切角蛋糕。
桐桐就不好意思接,葉鵬飛就笑,“跟你哥帶個好!他妹妹跟我妹妹是一樣的,小女孩都喜歡吃這個,帶回去慢慢吃。”
然後說董妮:“這一份帶回去給伯母,她老人家不經常出門,偶爾也該嘗嘗外麵的飯菜。”
這態度倒是叫桐桐對葉鵬飛的觀感好了一些。
吃了個飯,四爺把她送回來的時候都九點了。這個點了,四爺也就不上去了,桐桐急匆匆的上樓,然後在窗戶上跟他擺手:安全到了,回吧!
林楠瞧著茶幾上的東西,“葉鵬飛叫帶回來的?”
桐桐將窗簾拉上,‘嗯’了一聲,“這個人……初一見我不是很喜歡。他做事都不止是倨傲……可後來看他做事,我覺得這個人……能被人追捧,也確實有他的優點。”
然後就跟他學今兒吃飯時候的事,“確實是很有派,姿態端的很高。”
說著話,就切了蛋糕遞給林楠,然後喊臥室的林楓:“二哥,吃蛋糕了。”
林楓磨磨蹭蹭的出來,比起這個,他更喜歡老莫餐廳的牛舌。
林楠就跟桐桐說葉鵬飛此人:“現在的情況,董家境況依舊不好,可以說……隻怕還是非常糟糕的!董妮父親的情況這是不能回避的!而葉鵬飛呢?此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因為誰當權諂媚於誰家,不因為誰在低穀就輕賤於誰家。這一點就已經殊為難得了!”
人嘛,很不必求全責備。
說著,還看了林楓一眼,“我說的……你聽見了?”
林楓:“……”有我什麼事?我既不諂媚誰,也不輕賤誰,彆給我捎話呀。
桐桐就笑,林楠一臉的無奈:蠢材!蠢材!果然還是個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