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帶路的人,一直到了三樓。三樓七八位穿著軍|裝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林楠、林楓、林桐……常聽你們父親說起你們……”一個中等身材、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過來,“彆怕!來……跟我來……”
跟著進了病房,病房燈光白亮,各種儀器的燈在不聽的閃爍。
乾瘦的人躺在病床上,顯然是在昏迷之中。他插著氧氣管,兩邊都掛著吊瓶,一個護士正守在邊上。
林楠怔愣在了門口,沒有進去:兒時記憶中的父親不是這個樣子的。他高大、英俊、挺拔。可而今,枯瘦、顴骨高聳,頭發花白。
桐桐從林楓邊上繞過去,她先去抓林誠儒的手。手乾枯就算了,手上好幾片疤痕。這疤痕是化學物質腐蝕之後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假皮膚,上麵有一層硬殼,塑料的質感。其實,這看起來沒潰爛,卻不算是完全好了。
他們帶著手套也不行,哪怕頻繁的更換手套,也不能避免這種腐蝕。可能最開始就是紅了一片,然後起泡,再潰爛,之後很長很長時間,這傷口都無法愈合。
皮膚成了這個樣子,那麼,這種有毒物質會沒進入血液嗎?會不侵蝕身體的其他係統嗎?
將手拿起來,就見手心處還有潰爛沒有愈合。
長年累月,帶著這樣的傷,還得堅持做實驗。
桐桐的眼淚啪的一下就下來了,她的手挪到手腕上,小心翼翼的偷著號脈。良久,她才鬆開了手。
主治大夫也過來了,問說,“是家屬吧。”
林楠應了一聲,“是!是家屬。”
大夫就道,“……病人現在是化學品中|毒,處於昏迷狀態。比較麻煩的是,因職業的原因,病人還患有其他的一些病症……”
比如呢?
大夫遞了檢查單子,“肺纖維化……不過程度較輕,他有六年的慢行肺炎史,纖維化跟肺炎有直接的關係……”
可肺炎就是因為職業的原因。
林楓不明白,“纖維化是什麼意思?”
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這是比較輕的症狀,控製的話,病程發展緩慢,是能夠有較長的生存期的……”
林楓腦子嗡的一下,“什麼叫做有教長的生存期?什麼意思呀?”
桐桐直接過去接了單子,翻看了起來,良久她才問說:“是說……肺纖維化……中位數的生存期隻有三年,是吧?”
大夫點頭,“短的數月,長的也有十年,十數年……國外也有二十年、三十年,一直發展很慢的例子在。”
林楠聽懂了,問說,“那我爸……這屬於發展快的,還是慢的?”
“還得要觀察。”大夫是這麼說的。
桐桐就看帶路的老者,“我能知道我爸最近一次體檢是什麼時候嗎?”
老者歎了一聲,“上個月!上個月體檢尚未發現肺纖維化……”
林楓看大夫,“這是快還是慢?”
大夫扶了扶眼鏡,“乾預之後,觀察了才能知道……”
林楠隻覺得眼前黑了一下,他恍惚了一下,這才問說:“還有呢?還有什麼……您一次性說完。”
“病人有慢性腸炎、胃炎,過敏性鼻炎,血液……還在檢測。人是今早才送到的……檢查結果尚未出來。”
林楠懂了,人昏迷不醒,血液怎麼可能沒有問題。
桐桐看向大夫,“我能看一下您的治療方案嗎?”說完就解釋道,“我……對化學感興趣,生化不分家,生物與醫學又分不開……所以,一些術語我看的懂。”
大夫遞了個夾子過去,桐桐慢慢的翻著。翻完了,她還給人家,其他的都好說,隻人這麼昏睡著,不是個辦法。他們的辦法想叫人神經上不受損幾乎不可能,這麼治,人便是醒了。也會被頭疼、記憶裡減退所困擾。
可自己不管是給用針還是用藥,顯然都不可能。
唯一適合自己用的就是熏香,以藥氣輔助。他本身就是因為氣味中|毒的,所以,藥氣當然能解|毒。
桐桐就說:“哥,你在醫院守著,叫二哥去告訴咱媽,不管誰出麵協調,應該叫媽過來。我……我回去給準備換洗的衣物……”順便想法子弄藥,“各司其職吧!爸會沒事的。”
林楠看著躺在病床的父親,隻‘嗯’了一聲,“你們去吧!這裡有我。”
林楓拉著桐桐就走,“我坐車去媽那邊……我們直接會來醫院……”
“我收拾好了,也來醫院。”
“好!自己小心。”
桐桐目送林楓離開,用這邊醫院的電話打過去找四爺,能不能找見她也不知道,誰知道他在哪個大院忙著呢。
可巧,這個點四爺被劉建濤絆住了,還沒走遠。這邊電話一過去,四爺正在照壁前正跟劉建濤說話呢。他蹬著車子接電話,“是鐵道大院吧?我一會子就過去……”
“是我。”
怎麼了?這個點打電話。
桐桐左右看看,低聲問:“你抓中藥的那個老中醫在哪?”關鍵是製藥的工具不好找。
“誰病了?”
“我爸昨晚的飛機直接送回京城治病,現在在總C醫院,人還在昏迷,情況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