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一朋友的兒子,一起來的!人家有事,先走了。”嚴言岔開話題,“聽桐桐提了一嘴,說是當了兩年兵……”然後看看他身上的製服,“嗐!早知道你在派出所,就該叫她給你打電話……”
然後她就學在派出所的時候出的洋相,一邊吃一邊說,不疾不徐,平鋪直敘的敘事手法,叫林楠忍俊不禁,“都是同事,一說彼此都認識……”
桐桐在外麵朝裡看,人家說的挺高興的。她跟四爺擺擺手,走吧!咱先走。
去醫院抓藥,把帶的菜給劉大夫放了一份。
常請教徐大夫,又給徐大夫了一份。
四爺送桐桐回來,在大門口桐桐又順便給了看門的大爺一瓶酒。
然後剩下的桐桐和四爺平分,一半拿回家,一半叫四爺拿回家,“那個叫賀雙喜的,彆在背後壞了什麼事。”
回家呆著吧!這事你彆管了。
回去的時候,劉建濤正在工地上等著呢。熟人給四爺打電話通風報信的時候劉建濤也在!
這會子見人回來了,就趕緊問:“嫂子怎麼了?跟誰起衝突了?”
“小事而已,已經處理了。”四爺也不解釋,把菜拿出來喊大家都來嘗嘗,這才說,“都歇歇吧……”
方和平一瞧,“我的哥噯,有這錢,弄點實在的肉多好啊!這玩意……哪有肉得勁呀。”
四爺就笑,“白撿的,有的吃就不錯了。”
方和平對這個興趣不大,叫其他人來吃,這才問:“嫂子沒事吧?又是誰不長眼?不該呀,你那大舅哥那是個會吃人的,誰不要命了!要不,這回咱先下手……”
四爺看他們今兒乾的這個活,隨口應著:“幾個小姑娘之間的事,沒事。”
劉建濤就追過來問:“是賀雙喜找嫂子的麻煩了?”
“是啊!不過沒吃虧……把賀雙喜給灌醉了,叫那姑娘丟了好大的醜……這事鬨的!”
劉建濤酸溜溜的,“這還得是哥你有魅力呀!小姑娘都喜歡。”
“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那麼單純?看上我什麼了?你要那麼想,可把人家想的太簡單了……”四爺說著,就拍開他,“讓讓,我看看裡麵的管道……”
方和平抓了個蝦剝著,這才跟李建濤笑道:“你呀,怎麼還情情愛愛的沒完了?你丫的有情有愛嗎?彆裝的跟情聖似得!都是男人,少來你那一套!你以為那位大小姐看上尹禛哥是喜歡上人了?蠢死你算了。”
少人身攻擊!
“哥們跟你說的是實話!誰不知道攀上這姐們,前途不可限量呀!一個得力的老丈人,那還不得平步青雲呀!說實話,搶著拍她的人多著呢,拍上過她的人也不少,但就是一點,談婚論嫁,人家等閒也不上套……”
說著,還撞了撞劉建濤,“聽說,東城軸承廠一小夥子,一副小白臉樣兒。之前跟這賀雙喜好過,那時候鬨的可大了,這賀雙喜不知道找的什麼人,那小夥子的對象就被大廠給開除了,最後在街道辦的紙盒廠糊紙盒,一個月掙那麼十來塊錢。
那姑娘哭著喊著不敢跟那小夥子處了!這女追男隔層紗,賀雙喜就跟這小夥子好上了。好上之後這小夥子從車間給調到廠裡的宣傳科了,成了宣傳乾事……大家都以為這家夥算是祖墳冒青煙了,這婚事十拿九穩了。況且,鬨的那麼大,知道的人多了,不結婚這不挺丟人的事麼?結果呢,人家賀主任沒看上這小夥子。”
“為什麼呀?”
“賀主任覺得這小夥子不上進!務虛不務實。”這真不是胡謅的,J關大院那些哥們聊起這個可得勁了,“懂這意思吧?人家賀主任找女婿,那是兩手抓的。務虛,他自己行;務實,他女婿得行。”
邊上的人就搭了一句:“這叫灶膛兩頭燒。”
“對嘍!務虛能當道,有他在,他女兒女婿不吃虧;務虛如果過時了,有個務實的女婿那就是保障。人家那麼大一主任……選女婿那真不是由著閨女隨便選的!懂嗎?說是看上咱尹禛哥,可其實呢,看上的就是務實的技術和本事!”
運動或許是一時的,過去了就完蛋了!但吃技術飯的,什麼時候都有飯碗。
高能無限的高,低卻是有底線的低,再差他有樣兒。
方和平捶了捶他,“所以,少胡說八道!彆被個娘們牽著鼻子走。”
把劉建濤都說含糊了:那賀雙喜有這腦子?
方和平不理他,隻蹲下來跟其他人擠眉弄眼。然後這個一句那個一句的,說閒話。
這個說:“人嘛,活到現在,得學會跟現實低頭了。瞧瞧那些以前吆五喝六的,現在去端盤子、掃大街、挑大糞……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隻要人家能看上,賀主任這老丈人,王八蛋才不願意要。”
那個說:“娘們唧唧的一天愛這個不愛那個的,竟是糊弄鬼的鬼話!說點實際點的,男人要是有前程,啥時候都有愛情!男人要是沒前程,誰都不跟你談愛情。”
說的怪熱鬨,伏特加喝上,話就更直白了。
喝著喝著,連方和平都不知道劉建濤啥時候悄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