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陽(60)
“啪——”
劉建濤捂住臉, 站著沒有動。
劉父抬手將手裡的帽子扔到邊上,然後顫抖著手指著兒子,“你……你個混賬東西!那姓賀的怎麼著你了, 你非把他折騰下來……”
帶著一幫人整天的往上反映情況, 給一些被整的人喊冤叫屈。
結果把姓賀的拉下來了, 你得了什麼好處了?
那姓賀的是投機客,那你老子是什麼?這大院裡多少人看你老子的笑話呢!
劉建濤倔強的站著,“那姓賀的……他乾下那些事的時候, 早就該想到有今天……”
話沒說完, ‘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你懂個屁!”誰也沒有前後眼,風來了,順風而起的人多了。
不過是有人順風而行, 有人死扛著非逆風而走。
等風向變了, 順風的便逆風, 逆風的轉順風,這也不過是人生常態。
順風而行的一定就是錯了嗎?逆風而行的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人本無錯,由風向定性而已。
順風的人多了, 姓賀的順風而行, 錯就錯在他不該順風的時候得意忘形。他的錯誰都能去說,就你不能!
你這是衝著姓賀的去嗎?你這是在打你老子的臉!
劉建濤梗著脖子, “我怎麼不懂了?我不收拾他, 他就得收拾我, 我先下手為強,這叫先發製人!兵法上的打法,這不是你教我的?”
劉父才要訓斥,可轉念一想,不對:“他為什麼要收拾你?你一個吃閒飯的混混子, 他什麼級彆,你什麼級彆?他收拾你……你真會給你臉上貼金!”
劉建濤一噎,卻不敢說了。
劉母在邊上皺眉:“你爸問你話呢,你是自己老實說,還是我現在出去找尹禛他們……看看你又在外麵乾了什麼!”
劉建濤不敢說實話,隻能道:“就是……就是那姓賀的,他閨女看上了尹禛,纏著尹禛不行,還去找尹禛對象的麻煩……他也縱著閨女這樣,這不是欺負尹伯伯,欺負咱們大院沒人嗎?這跟封建社會那些欺男霸女的,有什麼不一樣?”
胡說八道!誰給他的膽子?
“真的!他閨女以前看上個小夥子,弄的人家小夥子的對象被單位開除了,現在靠糊火柴盒過活呢。尹禛那對象……以前受過驚嚇,嚇成啞巴了。那小啞巴的母親還是你們的老戰友,上過戰場的!她帶人去堵住人家小姑娘,恐嚇人家……那你說,尹禛什麼都想著我,我跟他是兄弟,我能不想著他嗎?我能乾那沒兄弟義氣的事?”
劉母的麵色緩和了,這些小子混的隻剩下江湖義氣那一套。但這大致上,卻沒有錯!真要這麼欺負人,那也是他姓賀的活該!
她拍了拍老劉:“行了!彆氣了。雖說魯莽了一些,但好歹是維護兄弟。動機是好的!”
劉父這才坐到沙發上,然後說兒子,“你隻記得老子教你的先發製人,卻沒有記住,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我跟你再說一遍,這做事呀,要是做不絕,那就最好留一線。給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至於成仇!”
人人都說我不太地道,但卻沒人恨我到想與我為敵,這是底線。
“你呢?這次的事辦的很絕……”
“他閨女嫁給了一個胡同長大的溜門撬鎖的混子……”就出身而言,雷鳴的發展有限,賀雙喜又不是太有腦子的,“成不了事!”
劉父看見他這個德行就來氣:“胡同裡長大的怎麼了?溜門撬鎖又怎麼了?姓賀的能嫁姑娘,那就證明這人有過人之處。就你這自己沒本事,還動輒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德行,你遲早得在這個上麵吃大虧。”
再有就是,“那尹禛的本事不比你大?這種事人家知道怎麼處置,要你出的什麼頭?”彆不是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劉建濤心裡噓了一口氣,隻老老實實的聽著,並不反駁。
劉母這才又說相親的事,“這次的事鬨的沸沸揚揚,人家委婉的拒絕了,說姑娘還小,並不著急婚事。”這麼好的婚事,那麼好的姑娘,錯過了。
劉建濤偷笑:“長的給跟大冬瓜似得,他們家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劉母抬手又想揍他,到底隻是揚了揚手沒落下去。看了看時間,“喲!得買菜去了。”
“媽!想吃餃子了……”
“院裡有大蘿卜,拔一個包給你。”
“媽——想吃大肉餃子了!您買點肉回來唄。”
這個點了,也未必有肉。
“豬油也行呀!這兩天都不見葷腥了。”
知道了!
一到服務社,就看見萬紅娥。
劉母就打招呼,“萬大姐,今兒可是稀罕,您等閒可不上這兒來。”都是叫尹福捎帶回去的。
萬紅娥一臉的笑意,“尹禛談的那姑娘我還沒見過,說了多少次了,可算是舍得帶回來了。今兒兩人看電影去了,說好了看完電影回來吃飯。尹福下班就晚了,來不及做飯!我親自過來了。”
“那可得好好招待。”
“想買肉來著,結果早上也不知道人家能留飯,就沒買肉!我想著,做個炸糖糕吧。”
這個可稀罕!
“買點豬油,用豬油和麵,糖糕的皮炸出來又酥又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