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風大,看看門窗。林楠將家裡再檢查了一遍,就怕風大聽不見樓下的動靜。想了想院子裡還有晾著的白菜,有穿了大衣要往出走。
桐桐要根被林楠攆走了,靠著門都不叫站,“進去!風灌進來吹咳嗽了。”
林誠儒睡踏實了,每晚的藥裡多少都有些安神的,他一睡下去基本就吵不醒了。季安倒是披衣起來了,“今晚是有些冷,再取個被子摞上蓋吧。”
桐桐搓了搓手,“後半夜估計溫度就起來了,您去睡吧!我等我哥進來……”
不著急,“報的明兒有雪,今晚這是要下呀!”說著又問,“尹禛他爸那邊舊傷又複發了?”
“是!有些酸疼,比之前好了一些。這幾天得熱敷,離不了人……”
這天兒,真是遭罪!
等林楠被白菜蓋上草席子,用轉頭壓了四個角。又把自行車都給挪到門廊下,還尤不放心,將藥房的屋頂什麼的都檢查了一遍,就這麼一會子工夫,再進來的時候,頭上肩膀上都一層雪。
這不僅是下了,還下的特彆大。
“我的老天爺,這個天……”林楠搓著手,一夜入冬了!今晚絕對下到零下十多度了。他說桐桐,“彆逞能,還是加一床被子吧……”
桐桐真就加了一床被子,然後緊緊讓被窩挨著暖氣片,覺得也還行!睡著前稍微有些凍鼻子,問題不大。
正睡的香呢,客廳裡的電話驟然響起。
桐桐一下子就蹦起來了,她以為是老尹那邊怎麼了,四爺給打的電話呢。
四爺在那邊打電話比較方便,一層樓一部電話,要真是疼的受不了了,就得想法子。
因此,她穿著秋衣秋褲就往出跑,抓了電話就問:“尹叔怎麼了?”
季安跟出來,把身上的棉襖給桐桐裹住,“嚴重嗎?”
結果電話那邊是張紅的聲音,“桐桐……你能來一下醫務室嗎?賀雙喜早產了……老太太給扶著過來……外麵的雪過了小腿了,羊水破了……去不了醫院了……”
“我……不會接生呀……”她隻能這麼說,但卻已經把隔壁往季安的棉襖裡塞了,去還是要去的。
張紅低聲道:“我培訓班學過……你過來給我打個下手吧……我敲門你沒聽見,我把門房大爺叫起來給你打的電話……”
“好!我就來!醫務室是吧……我馬上來。”
放下電話的時候,季安已經把桐桐的棉褲給拿出來,“你穿,我叫你哥下來看著你爸,我跟你去……”生過三個孩子的,總比不知道啥是生孩子的姑娘強吧。
但人家叫了,還不能攔著桐桐不叫去。
桐桐應著,林楠和林楓都被季安給喊下來了,一人裹著個大衣。
林楠看自家媽也要去,就乾脆上樓,“叫林楓看著我爸,我送你們過去……”
那麼大的雪!倆女人出門,不能放心。
衣服套上,大衣套上,圍巾一裹,大門一打開,風卷的雪堆在門口,這一開門,雪都進來了。
雪厚的埋住了台階,硬是趟著雪往醫務室去。
張紅給一堆器具消毒,手不住的顫抖。
桐桐脫了大衣,給手消毒之後接了她的活,我來消毒。她看了賀雙喜,這是正常到日子了,是順產,不算危險。
季安朝裡麵喊:“隨時喊我,我生了三個……有經驗。”說著就安慰老太太,“沒事,會平安的……”
老太太坐的穩穩當當的,點了點頭,“又麻煩大家夥了。”
說這個就客氣了。
季安聽著裡麵的呻|吟聲,說桐桐:“行嗎?要不媽媽來吧,媽媽學過戰地救援……打下手的活我也可以……”早產這個,也說不好危險不危險。
老太太朝裡看了一眼,低聲道:“還早!第一胎,沒那麼快。”
早產這個說不好的!
老太太又沉默了,就那麼坐著。
直到淩晨四點,鬼狐狼嚎的風聲裡,賀雙喜聲嘶力竭的一喊:孩子降生了。
是個兒子,齊齊整整的。
季安趕緊扶著老太太進去,老太太用毯子把孩子先包了,現在洗不了。
張紅很興奮,她特驕傲,“老太太,回頭叫雷鳴來謝我,我得要十個雞蛋!瞧,他媳婦和兒子平安著呢。”
老太太應著,卻問賀雙喜:“這孩子將來姓啥?”
賀雙喜一愣,張紅卻隻笑,“奶奶,您糊塗了!您該問,這孩子將來叫啥?”
賀雙喜心裡卻咯噔一下,“奶奶是覺得我是獨生女……”
“那雷鳴能樂意呀?”
賀雙喜看向老太太,“奶,聽您的。”
老太太歎了一聲,“叫雷石吧。”不是那王孫公子一般的金貴,就是塊誰都能踢騰兩腳的石頭。
皮實,好養活!
桐桐看了老太太一眼:老人家眼明心亮,心裡是啥都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