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睡著了,保姆從屋裡出來了,冬妮問說,“中藥包還在的吧?”
在!
“把林大夫開的中藥給我燉上吧,我還是再喝幾幅吧。”交代了保姆,她又回頭問葉鵬飛,“真不辦滿月?”
真不辦,低調一些!
冬妮想起之前林桐親自送來的小金狗,她就問說:“估計尹禛也不會給孩子辦滿月酒,但該給孩子的滿月禮……”
葉鵬飛就笑,“既然你說了,那是我小舅子!那這禮就跟給我姐家的孩子一樣,你看著去買唄。”
冬妮這才笑了,抓了餐桌上的小金桔朝葉鵬飛扔過去:誰是你小舅子?還挺會罵人。
葉鵬飛抬手一接,小舅子這話不是你說的?怎麼我說出來,你又覺得是在罵人了?
真沒打算過滿月!可不辦喜宴,來看望的人卻極多,家中的客人簡直絡繹不絕。
以前的老兄弟都彼此商量著,看看怎麼給賀一賀。
要上班,家裡還有老婆和孩子要照顧,說喝酒那就是不長眼色。最後都是商量好的,一人給孩子一個二十塊錢的紅包。
劉建濤回來的時候,看見好幾個都聚在大門口。這些人有些帶著媳婦看過了,有些還沒去,就問呢,說除了二十塊錢,看要不要帶點彆的什麼。
像是雞蛋、紅糖之類的東西。
現在大家都是拿死工資的,要養家糊口,這人情往來的,就怕哪裡比人家差了。不敢說比誰好吧,咱彆差了。
一差點啥,就像是情分都沒人家厚似得。
結果這一問,果然是這樣!當時說好的給孩子包二十塊錢的,可真等去的時候沒一個人是除了紅包之外什麼都不帶的。有人帶著老母雞、有人帶雞蛋鴨蛋,有拿紅棗紅糖的,還有帶那媳婦能用縫紉機的,給孩子做的小鞋子小衣服。
大家說這個呢,劉建濤打招呼了,大家也就應一聲,又繼續聊去了。
結果劉建濤也才知道人家尹禛添了一個兒子,大家都去看望過了,或是正準備看望呢。
再往下聽,這些人說的都是那邊的情況。
“住那邊也沒比咱這邊差……不在老丈人家住,嫂子人家有自己的房子,單位分的……”
“這我知道,上次我閨女住院,兒科愣是住不進去,我們在樓道裡掛針呢,結果我繳費的時候碰上嫂子了,他們在醫院有什麼項目,人家幫我聯係的兒科,愣是給加了病床……”
“住的不比這邊小,那邊有娘家人照看,省勁多了……”
劉建濤跟著聽了好一會子,一到家,他爸媽也像是要出門,“你們這是乾嘛去?”
“尹禛家添了孩子,去看看!”
“這眼看又要下雨了,改天去……”
這像話嗎?劉母沒搭理他,催著老伴兒,“走吧。”
劉建濤一把搶了他們手裡拎著的東西,“我去!我跟紀敏去,成吧!孩子要放學了,你們照看孩子吧,我們倆去……”
紀敏拉著個臉,問說:“得給孩子多大一紅包呀?我那工資這個月可快花完了,沒錢。”
劉母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來,將錢拿出來給看清楚,“五十!彆管彆人是二十還是三十,咱家得給五十……”說著遞過去,“拿著吧。”
紀敏順勢把紅包往身上一塞,這才往出走。
劉建濤拎了東西跟在後麵,然後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劉母指著大門的方向,把這樣的兒媳婦怎麼辦?當然了,自家兒子不爭氣,隻要兒媳婦不離婚,愛咋就咋去吧。
如今,兒子沒工作,兩口子在家的時間長了,一到晚上,兒媳婦罵兒子那話都不能聽。她都恨不能自己聾了啞了的好!
一路都拉著臉的紀敏一到這邊的大門口,就一臉的笑意,親昵的挎著劉建濤的胳膊,“恭喜呀!恭喜。”
桐桐早能下地了,她正一個人轉悠著呢,來客人了。
她笑著請二人進來,低聲道:“坐!趕緊坐。”
紀敏就看著林桐白裡透紅的,日常在家裡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寬鬆毛衣,下身一條運動褲,看起來顏色不奪目,卻肯定不是市麵上的東西。這該是港貨,一般可買不到。穿在林桐身上特彆顯嫩,她哪裡像是剛生完孩子,說是二十歲的小姑娘都有人信。
再看看餐桌上,有吃了一半的烏雞湯。
一個看起來利利索索的女人,三四十歲的年紀,倒了茶過來,然後轉身又去了廚房。這必是保姆無疑!
再看看這家裡,電視、冰箱,又是各種畫,還有插瓶的各色菊花。
家裡沒有奶腥味兒,也沒有尿布的味道,隻有一種淡淡的草木香氣。
一樣的坐月子,想想自己,再看看人家。
紀敏坐下的時候,隱晦的白了劉建濤一眼:男人沒用,女人才跟著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