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給它神話,那也有很多!就像是我們的戰士,他們長期鍛煉,單手能劈磚,這是苦練來的,很多人把這叫硬氣功;也有一些道士,上下山健步如飛,這是他長期在山間生活養成的,很多人把這個叫輕功。可不管是輕功還是硬功,首先做的是長期的、堅持的鍛煉。這看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普通人,非要硬氣功去劈磚頭嗎?非要上下山如履平地嗎?如果閒著沒事,將這個當做追求,那是大家的自由。可更多的人,我們追求的都是健康和長壽。
要想健康和長壽,那我們修習的該是陰陽二氣的協調。按照中醫理論,早起太陽升起的時候就該起床鍛煉,因為這個時候陽氣上升。晚上天黑就該準備睡覺,因為這個時候陽氣下降陰氣上升。這些理論,跟全世界都認可的‘早睡早起身體好’是不違背的。也就是說,隻要是正確的,科學道理就是相通的。”
褚雲鋒鬆了一口氣,這個回答很聰明,她沒有直接否定了氣功,這就好。
就聽她又道,“當然了,在我們傳承了數千年的中醫理論上是這樣的。可這個道理跟西方的醫學又是不相通的。所以,我們研究‘氣’,研究將‘氣’修養的極好,達到‘功’的程度對身體的影響,這屬於醫學的一部分。這對於我們將我們的醫學推向全世界,甚至於造福全人類,都是有幫助的!這屬於生命科學的一部分。
但是,不管是哪種,我們修的都隻是自身。就像是技能好的售貨員,她的技術再好,不能憑空抓物;就像是銀行的櫃台人員,不能不摸錢就能數錢;就像是硬功夫再好的戰士,也並非刀槍不入;就像是那些健步如飛的道士不能跟武俠小說上描寫的一樣,淩空而行。一如我們鍛煉身體,我們能做到自身百病不侵,已然很了不起了。”
說著,就指著梁功,“就像是這位梁大師,各種報道都說,他能治百病。那麼,我想著,他總該是百病不侵吧!可其實呢?梁大師自己患有乙肝……”
這話一出,梁功麵色一下子就變了。
桐桐就笑,“你不僅患有乙肝,而且有鼻炎、咽炎,氣管炎和支氣管炎。你的痔瘡很嚴重,有了外痔,不好處理。你有腳氣,腳捂著了就癢。這些,你的氣功為什麼不自治呢?”
說著,就看向鏡頭:“如果一個氣功大師一身的慢性病不能自治,那他口裡所說的氣功,真的是氣功嗎?這個很好檢查!其實大家都能判斷,他不住的清嗓子,不時的咳嗽幾聲。若是有個男大夫,帶去看看是不是有痔瘡,一查就明白了。或者,現在脫下鞋,讓大家看看腳上是不是有腳氣,就能判斷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說完,她又指了指梁功的口袋,“是不是帶著消炎藥呢?你這出來一天,不按時服藥嗎?”
裡麵的人還沒說話呢,趴在外麵湊熱鬨的人就起哄:“脫鞋!脫鞋看看!”
可不嘛,脫鞋看看什麼都知道了。
桐桐沒強迫人家,隻說,“其實,真假大師,這個很好判斷!那一定得是自身修的很好的人!先看他是不是筋骨勻稱、身體健康,再看他會不會生病,生病了之後會不會看大夫。其次,看他的父母妻兒,看看這些人是不是也一樣,身體健康,從不生病。便是生病了,也是靠他的氣功治療的;再其次,是看他的朋友,看他們都怎麼樣?先顧自己,再是妻兒老小,之後是親戚朋友。這些都極好,那我們再來判斷其他。
我們每個人進單位的時候都有檔案,出門在外,也有介紹信。身份來曆,學曆證明,一大堆的東西來證明我們自己。大師也應該一樣嘛,什麼來曆,什麼經曆,戶籍所在地,具體住址,社會關係,等等都擺出來。得經得起檢驗嘛!”
說完,她就看梁功:“梁大師,您要是現在承認你是假的,就去說明問題;你要不承認,那我就以大夫的身份,舉報你弄虛作假,欺騙大眾。然後去醫院檢查看看,看看我是不是誣陷你。
如果你被查證確實有病,我沒有診斷錯誤。那你就是騙子!騙子造成這麼大的社會惡果,是無期還是死刑……我覺得死刑也不冤枉!
若是有人信了你們,該就醫的沒有及時就醫,那你們就是殺人的劊子手。況且,很多人信了,執迷不悟,為此而付出的代價又怎麼算了?這樣的人,難道不是死有餘辜!”
話音才落,裡裡外外都是掌聲和叫好聲!
“查!嚴懲騙子。”
“送去醫院檢查!嚴懲騙子。”
梁功朝後退了幾步,心虛卻不說話。可之前那個‘病人’卻先開口了,“一次隻給我八十……”那不如那個給一百的呢,“我就長這德行……他天天叫我吃胡蘿卜,蒸著吃煮著吃,我也不容易呀……我就是不愛種地,就是想掙點輕鬆錢……怎麼就槍斃?怎麼就死有餘辜了?我跟他不一樣。”
亂糟糟,歡騰又喧嚷的氛圍下,最後一批也給帶走了。
“我們的氣功打假、澄清、科普,就到此結束!感謝諸位的蒞臨,謝謝!”
大禮堂的人能起身的都起身,雙手舉過頭頂鼓掌。
後麵那一夥子年輕的,咋咋呼呼的在起哄。
老何低聲跟老尹說:“你家這個兒媳婦,好厲害喲。”
那是!不厲害拿不住那小子。
療養院那邊幾個大夫過來,問針灸治耳疾的事。畢竟這種針,他們也第一次見。人家家屬問了,桐桐也應承,“這東西非常費勁,我也是最近才勉強能用。回頭我專門過去一趟……”
那邊矮子還在邊上問呢:“我媽這個6”
“你先把嬸子帶回去,針灸還得慢慢來……”
“倒是不著急,就怕你忘了。”
忘不了!忙去吧。
桐桐站在門口,一撥一撥的把人往出送。
褚雲鋒給桐桐介紹其他科研院所的人,桐桐都一一打了招呼。
像是老尹這些人,很多桐桐都認識,桐桐笑道:“過兩天我我們過去,咱一塊烤肉。”
得!忙吧。
桐桐又問老尹:“爸,您不住一晚嗎?”
“今兒算了,你先忙。”
又有葉鵬飛和冬妮跟那一群人過來,桐桐得謝人家呀。
“少整這沒用的。”冬妮就直說了,“回頭我叫人接你,你幫給我那兩邊的老人都瞧瞧,我覺得你比那些保健大夫靠譜!他們還建議老爺子老太太練氣功呢。”
行!接什麼呀,你打個電話,我們親自過去就完了。
葉鵬飛跟桐桐握手,“那說定了,回頭咱還去吃飯,還去老莫。”
“還得您請。”
葉鵬飛就笑,當然我請。
至於方和平這些人,才不客氣呢,“您醫術這麼好,早說呀!上什麼醫院呀,費勁死了,約專家多難呐。”
“嗐!誰沒事跟人說,你病了找我吧。”這不是誠心咒人嗎?
也是這個道理!
嘻嘻哈哈的把人送走了,反倒是陳德光走的最晚。
“老師!”桐桐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站端正了。
陳德光朝外指了指,“邊走邊說。”
桐桐就陪著,一直到出了大樓,在外麵的廣場上了,陳德光這才道:“我欣賞做事一腔熱血的人,你是如此,你父親也是如此。”
“我不如我爸!”
陳德光搖頭,“你當我這是在誇你?”
桐桐沒說話,隻看著陳德光。
“林桐,這麼荒誕的事情傳播至此,必有原因的。”
桐桐反問他:“老師,學校的氣氛正常嗎?”
什麼?
“學校的氣氛正常嗎?”
陳德光沉默了,沒有接這個話。
“老師,其實我更願意推薦您去讀一讀史書。尤其是曆朝曆代的開國史,那史書上什麼都有,所有的道理就擺在那裡。看了史書就會覺得,太陽底下再沒有新鮮事了。”桐桐說著就歎氣,“曆史朝前,誰也無法阻擋。挫折也罷,彎路也好;自身發展必然也罷,有心人刻意謀算也好……坎坎坷坷,跌跌撞撞,從古至今,無一例外。”
所以呢?
“我信始終有人初心不改,我信天下人心所向,我信真理永恒亙古不變。”桐桐看向陳德光,問說,“老師,這些您也得信。”
陳德光看著這孩子的眼睛,失笑了一瞬,而後歎氣:“在來之前,我去看了你爸!巧了,你爸……跟我說的差不多也是這樣的話!”
他說——人心不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