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也沒覺得跟自家有啥關係,不過是第二天一早,在禮堂要舉行一個單位內部的追悼會,桐桐就去了,最多半個小時,她是不會跟著去殯儀館的。
她跟張紅站在後麵,聽著追悼詞,這都是老套子話,換個名字就能用的那種。
張紅正說,“吳雪在林場工作,愛人也是林場的……”
正說著呢,吳雪的聲音就出現了:“……都來悼念我爸,那我就當著大家夥的麵給說清楚……我爸不是個東西,但是娶回來這個更不是個東西……自從嫁給我爸,我爸沒拿過一分錢給我……”
大喇叭上全是吳雪的聲音,“姓魯的,你就是不要臉……你就靠你胸脯的二兩肉……賣了這肉養你那倆娃了……要不然,你們憑啥?吳慶,你還是個男人呢!?上了大學有個屁用!住我家,吃我家,用我家的……到現在了,都靠你媽……接下來了,你把你媽還能再賣一回,說不定能升升官發發財……”
這話可真惡毒!吳雪這是瘋了吧。
林楓距離前麵近,上去就扯話筒。
吳雪抬手就拽,結果不知道從哪出來一姑娘,拽著吳雪的後衣領,啪的一聲,巴掌給掄到吳雪臉上了。
桐桐趕緊朝前麵去,“哥,沒事吧。”
沒事!
林楓叫桐桐靠邊站,“挺著個肚子,彆叫人給撞了。”
桐桐就看白著臉咬著牙的吳慶,然後問說:“錢三寶呢?吳紅呢?”
一個去殯儀館提前安排去了,一個去安排客人的飯菜了。都不在,魯師傅在後頭幫吳大平整理儀容,前麵隻吳慶在。
得了!反正就本單位的人,都知道這一家是啥情況,無所謂丟人不丟人的。
她扶著腰朝外走,跟剛才那姑娘走了個麵對麵。
對方愣了一下,“林桐?”
桐桐指了指自己:“認識我?”
對方伸出手,笑了笑,“好些人都認識你!當年你在化院,我在經濟學院,聯歡會上,我拉過小提琴。”
桐桐印象模糊,但確實有過這麼一回事,原來是校友呀!怪不得幫林楓呢,隻怕也是認識林楓吧。
她也伸手跟對方握了一下,“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你來是?”
“我跟吳慶是同事,我們單位一共來了五個人,過來吊唁來了。”
哎喲!原來還有吳慶的同事呀。
桐桐就說,“走!上我家坐坐去。”
“就不去坐了!下次吧。”對方指了指幾個同事,“我們一塊來的,這是同事家的葬禮,也不好中途離開。”說著就笑,“要是想找你,等會子問你哥!我們的經濟哲學課是一塊上的,跟你哥認識。”
哦哦哦!行!
桐桐跟對方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好!
林楓推了吳慶一下,“先去招待你的同事。”
吳慶愣著沒動,不知道該怎麼去招待。
結果那個姑娘過來了,“吳慶,家裡的事你慢慢處理!我們就先告辭了……”要不然都尷尬!她要走了,想了想還是道:“遇上這種不講理的人,誰都沒辦法。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家的鍋底不黑?沒事!咱們都能理解。”
吳慶紅著一張臉,“謝謝!”
這姑娘跟林楓點了點頭,朝外使眼色。
林楓愣了一下,跟吳慶:“那我替你送送。”
五個人呢,有年輕的有年長的,林楓客氣的給人往出送。
這姑娘問林楓:“老同學,不認識了?”
林楓在腦子裡想了又想,但嘴上卻道:“認識!怎麼會不認識?這不是變的比以前更好看,不敢認了嘛!”
這姑娘就指著林楓,跟幾個同事道:“彆聽他瞎扯,他一準不記得我叫什麼。在當年,人家可是四九城裡的小頑主……在學校,也是有名的才子!而今,大學老師,過幾年隻怕就得喊林教授了吧。”
“喲!我的根底你刨的夠仔細的!”林楓打量她,“一看就是雷厲風行的領導,說一不二的主兒。怎麼著啊?站端了叫你批判批判?”
惹的幾個同事都笑!
一個油嘴滑舌的小夥子就道:“這是我們沈裁沈處!”
“哎喲!這麼大一官兒,怠慢了呀!”
沈裁就笑:“現在想起我叫什麼名兒了?”
“沈什麼來著?”
一群人越發的笑,沈裁笑罵了一句:“德行!”然後擺擺手,準備上車了,“趕明了有事找你幫忙。”
“找我?我能幫你什麼?”
“早些年我聽說你跟一個叫尹禛的關係很好,幫我引薦引薦!有點工作上的事,得找他。他名氣大,咱這大院裡沒有不知道他名聲的,可我沒接觸過!我就跟你有交集,勉強算是認識你。”
林楓給他一個白眼:“可見你還是不關心我!跟我妹妹說了那麼半天話,你不知道尹禛是我妹夫?”
“他是你妹夫呀?”沈裁‘嗐’了一聲,“那我找你乾嘛?愛聽你貧嘴呀!得了,回見了您呐!”
嘿!這就扔過牆頭了?變臉夠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