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轉身一把將門拉開了,看見褚雲鋒也隻點了點頭,“您叫我跟林大夫談談,我們談過了,她知道情況了!我還挺忙的,先走了。”
桐桐站在裡麵,雙手撐著桌麵,“哦!工作上的事,我們談過的!情況我知道了,談的挺好的!都散了吧。”
褚雲鋒擺手,“都散了吧!散了吧。”然後看一邊站著的辛歲寒:“小辛呀,回去好好跟李默說,以後溝通好好溝通。跟同事嘛,尤其是女同事,怎麼就動輒吵起來呢。”
辛歲寒擠出點笑來,這才拿著藥轉身走了。
褚雲鋒跟進去,問桐桐:“跟你談過了?”
嗯!
“出去走走!”褚雲鋒朝外指了指,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其實還好,這裡隔音效果不錯,原來是儲存藥品的,一般的音量是傳不出去的。
兩人走到外麵,桐桐才說:“國外不是有防輻射的藥物嗎?”
“你當人家什麼都肯賣給咱們?”褚雲鋒回了這麼一句,“我聽說之前受到輻射的兩個病人,病情穩定。”
“院長,隻是穩定,不是治愈。”桐桐就說,“活著……他們隻是活著而已。”
“活著不就挺好嗎?本來李默團隊那邊,其他的人都挺遲疑的,後來聽說你在醫院那邊的治療效果還不錯,人活著……大家也就……一致通過了。李默的項目是團隊集體申請的……”
褚雲鋒說著就解釋道:“得往前走!就跟戰士打仗一樣,前麵是雷區,排雷風險很大,可也總得有人往前走,去乾吧。他們中就李默沒有孩子……”
桐桐站住腳,“我是怕……怕我弄不出保護他們的盾,而他們卻成了我造盾的實驗對象……”
“他們有成為你實驗對象的思想準備。”褚雲鋒看向桐桐:“拜托了。”
桐桐站在原地沒動,良久良久,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走了。
褚雲鋒歎了一聲,上班時間去拜訪了林工:“林工,這對小林來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殘忍。”
林誠儒沉默了,對桐桐而言,她很可能都是在同事的血淚教訓上,為後人造盾。她的盾庇護不了她的同事,她努力想要保護,可保護往往後遲到一步。她不僅保護不了她想保護的人,她的成功還可能會建立在同事的傷痛之上。
何其殘忍?!
他歎了一聲:“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談談的。”
可林誠儒今兒沒找到機會跟桐桐談,桐桐接了孩子沒回林家吃晚飯。
四爺回來的時候,遠遠的看見桐桐一個人在樓下徘徊。
已經十點多了,今兒回來的有些晚。
停下車,桐桐已經到了車邊了,歪著頭看他。
“怎麼了?”
桐桐過去抱他,手纏在他腰上不撒開,下巴戳著他的胸口,一下一下的。
“什麼事你解決不了,我去辦。”他抱著她輕輕的搖著,“說吧!想要什麼或是辦什麼事……”
桐桐就笑,“我今兒……突然就知道什麼叫做人力有時儘了。我們就是人,真的不是神……很多事情,辦不到就是辦不到。”
“難?”
“嗯!”桐桐看著他苦笑,“我一直以為我……我該是個閻王見了都會怕的人。”
四爺愣了一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能從閻王手裡搶人,那他自然是怕你的。”
“李默其實沒說錯,我……確實很自負。”尤其是在自己覺得不會失手的領域裡,特彆自負,“可現在我懷疑了。”
四爺大概齊是聽懂了,他就笑:“以前閻王隻是怕你跟他搶人,現在呢?是有很多人不畏懼去見閻王,這不一樣。遇到這種事,愁的不是你,是閻王。”
“你沒懂,我想說的是……”
“我懂了!”四爺就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嗯!
“相傳遠古的時候,天塌地陷,天下陷入巨大的災難之中。女媧不忍生靈塗炭,煉五色石以補天……”
桐桐一下子給笑了,逗我呢?
卻不想四爺直接問了一句:“我就是想知道,天塌地陷、巨大的災難是什麼造成的?若是天災,此乃天數;若是人禍,什麼樣的禍能叫天塌地陷,世界陷入災難?若真有這樣的人禍,誰來修補呢?防患於未然的事,總得有人做。”這麼去想,你的每一步都是有意義的。
桐桐瞪大了眼睛看他,而後又歪著頭細細的打量他:“指路明燈呀?”
這就指路明燈了?四爺問說:“吃飯了嗎?”
沒吃!之前一點胃口都沒有,但現在有了,“吃爆肚去吧!我一個人能吃八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