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陽(159)
小石頭說的這個事, 對孩子來說,絕對不是小事。
桐桐晚上特意去錢三寶家,找吳紅。
吳紅在小學教書,就在小石頭上學的那個學校。
去的時候吳紅才進修回來, 簡單的衝了一下澡, 飯還沒吃呢。錢三寶在飯館, 晚上這個點飯館正忙,她才說在家裡吃口家常飯就去飯館幫忙。
孩子歸錢家老兩口管,這會子帶著孩子出去遛彎去了。
桐桐一去, 屋裡就跟蒸籠一樣。風扇開著,吳紅還是一手扇子一手筷子,“快進來!今兒這天,熱死的個人了。”
“你們這假期進修……得人人去呀?”
“可不嘛!中專的學曆太低了, 我這進修了大專,再進修本科, 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呀?”吳紅一邊扒拉著涼麵,一邊抱怨, “咱誰也彆說誰, 就說老師這行業, 乾的有意思沒?工資就那麼一點, 都不如抱著冰棍箱子坐在樹蔭下一上午賺的多呢。”
她說著吃著還順手指廚房,“我不讓你了, 廚房有西瓜, 要吃自己去切。”
“彆讓我了, 自己吃吧。”桐桐站在風扇邊上,“當老師至少比在廚房強啊,這天兒, 站在火邊,啥滋味呀?”
“這倒也是!看中的就是旱澇保收,有個退休金!兩口子總得有個保底的吧。也不怪報紙上說呢,說現在就三個行業最不吃香——科學家,醫生,教師。”說著,吳紅突然反應過來了,朝桐桐擺手,“不是說你……不是說你……你家也不缺你掙的那幾個錢。”
桐桐就笑,自己是科學家,還是醫生,二哥是教師,哪怕是大學老師,頂屁用呀?不一樣代表著兩個字——窮酸。
她這一笑,吳紅也跟著笑,“不能提!誰知道怎麼的了,這行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然後才問:“光顧著跟你扯閒篇了,沒問你來乾嘛的?你這一天天的大忙人,等閒可沒時間門串門子。”
“我是問問你們學校的校長叫什麼來著?住哪呀?”
這一問,吳紅想起來了,“小重五歲了吧?你想叫孩子提前入學?”
入學也行,“主要是為小石頭的事。”
小石頭?小石頭怎麼了?
桐桐就說小石頭之前說的事,“怎麼能那麼說孩子呢?”
吳紅當即扔下筷子,“這是他班主任說的?”
小石頭是那麼說的。
“小石頭可不說謊!這孩子打小就不說謊。”吳紅氣壞了,“真該撕了那討厭的嘴!這孩子也是,啞巴了?不會告狀呀?”
誰說不是呢?“我想去一趟。”
“他開學都上中學,非得去找以後不打交道的老師?”
“非去不可。”桐桐問說,“你彆管,隻當不知道,你把地址給我就行。”
吳紅馬上回屋,寫了個地址連帶姓名都在上麵,還是好幾個領導的,“我說,你要是不著急,我帶你去。”
“一個單位的同事,你還得跟人家相處,我帶著孩子去就行。”紙條一拿,她擺擺手走人,“這也太熱了,地板上撒點水吧。”
吳紅應著,看著桐桐走了,才又回去收拾碗筷,摔摔打打的罵著同事,什麼勢利眼呀,狗腿子呀,不就是欺負小石頭家裡老的老、殘的殘,賀雙喜那媽名聲又不好,不大好意思往人前去麼?
這跟當年欺負自家孤兒寡母的人有什麼不一樣。
小石頭不敢去,都快哭了,“沒事……姑姑……”
桐桐攬著他的肩膀,“怎麼沒事?這是大事。今兒必須去!走!”
四爺拿鑰匙開車,“趕緊上車,男子漢,這點膽子都沒有?”
愣是帶著孩子上了車,去校長家了。
結果校長年紀也並不大,三十來歲的人吧。門一開,就愣了一下,“尹禛?”
四爺隻愣了一下就‘嗐’了一聲,“秋子哥?”
得了!認識?
這位大名叫仇自革的人,四爺認識。
一看見桐桐,仇自革還說:“我跟你二哥熟呀!你二哥沒跟你提過我。”
還真沒有。
“來來來!家裡坐。”
家裡也是媳婦孩子,挺擁擠的。
四爺問說,“早前不是聽說你當年考上了師範大學?”
“是啊!本該去高中教課的!可我這懶散性子,慣了的。高中得保升學率,初中還不是一樣!嘿,我一琢磨,我為啥不去小學呢?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當時畢業,我是主動申請要從事基礎教育。把我給分下來了……學曆占優勢,這不,校長都當了一年了。”
可真有你的!
這人說著就看跟來的孩子,“這孩子……瞧著麵熟呀!”
桐桐趕緊說,“你們學校剛畢業的,叫雷石,這孩子在學校遇上點事。”
雷石?雷石?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