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師傅心裡抽了一下,手都揪住衣擺了。
桐桐不住的搖頭,“那些年雖苦吧,但人心哪有那麼複雜?就說人壞吧,他能壞到哪裡去呢?現在這,誰知道這背後是人還是鬼?聽說呀,朋城那邊,有些也養二奶,這二奶一懷孕,不是送到港城就是送到國外,孩子都攥在人家手裡了。這往後,就是人家那些人的一條狗,看起來是吃香的喝辣的,這些人也乖順,但誰掌控誰遇事就知道了?有時候讀書出來的人,真算計不過那些鬼蜮之輩。”
魯師傅心說,桐桐向來也不是個愛多嘴的人。
說到這裡了,桐桐就又笑,“所以說,那話真沒錯!萬惡的資本主義!一沾錢,一朝錢看,惡的本性就出來了。”
是啊!是啊!人心壞了呀。
前麵就是岔路口,桐桐擺擺手,“那您趕緊回去吃飯……我表姐泡的無骨雞爪估計能吃了,回頭您也嘗嘗。”
好!好!
魯師傅回家看到廚房裡忙活的秀秀,吃飯的時候沒言語,吃了飯卻第一次坐出租車往兒子的單位去了。
單位門口,吳慶出來,看到母親:“媽,出什麼事了?您上這兒來乾什麼?”
魯師傅手都抖了:“你告訴我……你跟這個秀秀……到哪一步了?”
吳慶皺眉:“什麼哪一步了?您這說的什麼呀?”
“兒呀,我知道你瞧不上吳大平,但吳大平的一些話,我覺得是有道理的。”
“提他乾嘛?”
“你聽著!”魯師傅抓著兒子的手,“第一,彆招惹有本事的人!凡是有本事的,乾出一點名堂的,他一定不是純粹的好人。有本事的人,不一定是壞人,但他絕不是你以為的好脾氣的好人。”
吳慶鬆了鬆領口,“你不是喜歡林桐嗎?她也不是好人?”
“她不是壞人!她人很好……但她不是個善茬。”魯師傅看著兒子,“這麼說,你懂了嗎?”
“嗯!您想說什麼?”
“彆得罪有本事的人!彆故意與誰為敵,那長久不了。”
吳慶笑了一下,“我哪有跟誰為敵了?您想多了。”
“行!記住這個就行。”魯師傅又道:“第二,乾什麼都彆叫人揪住了尾巴!你想想常勇他爸,因為一個女人,叫吳大平給拿住了把柄……平時吳大平怎麼巴結人家的,可一朝翻臉,常勇他爸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吳慶沒言語。
“跟人交好!彆管什麼人,跟人交好……不得罪人,這才能長久。”魯師傅說完,氣都泄了,“幫小忙,結人情;不結怨,不落話柄,不留把柄……不壞事呀!”
說完,轉身走了。
一個人落寞的背影,沿著街道慢慢的走遠了。
吳慶扶額,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但這幾乎是被母親給戳穿了,他將收的錢再退回去是不可能的,隻能找有關部門說明情況,說他的搖擺不定,以及後知後覺對方更大的惡意。
回頭又找了白總,將秀秀退了回去。
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他:“相交一場,忙還是會幫的!咱們君子之交,以後還是朋友。”
已經收了五萬了呀!
有關部門當然會約談白總,這屬於賄賂。第一次犯,給予批評,錢給退回了。
白總:“……”行吧!不過這吳慶怕是還得高升。
不過,也好!朋友嘛,朋友挺好的!此人……不能控製,那就當朋友好了。
他不明著聯絡對方了,隻背著人的時候打電話道:“您以後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但凡我能辦到的,一定給您辦到。能為您辦事,那是我的榮幸。”
吳慶輕笑一聲,掛了電話:原來還可以這樣!原來還可以這樣!!
然後桐桐就覺得緊跟著好幾天都不見那個秀秀了,聽說秀秀在北方呆不慣,回南邊去了。現在家裡的保姆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姐,有點碎嘴子,但人還怪勤快的。
這就可以了!居心叵測的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回家的時候大院的廣場上有一大卡車的蘋果,吳慶遠遠的喊:“趕緊的!幫幫忙!我一同學老家種的,賣不出去!幫我消滅消滅。你可是大戶,怎麼著?不來八百斤嗎?”
一群人轟然而笑,吳慶好像還是當年的吳慶。
是不是當年的,咱也不知道。
她也笑,“吳處吩咐了,敢不從命?八百斤,給我留著,我這就回去喊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