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一起走,得各走各的。
會議在五月,需得穿正裝。
四爺穿個白襯衫,黑西褲,必須得有領帶才算是正裝。可這見鬼的天氣,這麼穿有多熱呀!
桐桐自己開車,就不能穿裙子,她也白襯衫黑西褲,但女士的領口得有領結才算是正式。會議九點開始,八點半得入場。怕遲到七點就得出發,就怕路上堵車,自行車大軍有時候可怕的。
這個點孩子也該上學了。
尹重還罷了,尹儀是個賴床精!
六點四十了,鬨鐘響了,尹儀將鬨鐘一摁,往被窩裡一藏,又睡了。
過了兩分鐘不見動靜,當媽的催:“趕緊的,六點四十八了。”
“再睡兩分鐘。”
再過了一分鐘,當媽的又催:“六點五十四了……”
尹儀蹭的一下坐起來,迷瞪著套衣服,那牙刷的真潦草,然後臉用濕毛巾隨便一抹,頭發簡單的一梳,從抽屜裡取兩塊錢,在學校門口買早飯吃,緊跟著就往樓下跑。
尹重一個人拎兩人的書包,“你慢點!今兒爸爸送……”
四爺看了一下表,六點五五分。
桐桐就笑,“你送去吧!我得跟李默和黃天碰個頭。”
本以為黃天自己開車呢,結果這家夥說:“路況不熟,得單位的車送。”
桐桐摁喇叭:“那我前麵走,你們後麵跟著。”
司機喊桐桐:“林工,等等!到處修路,昨晚跟胡院長回來的時候車胎怕是紮到什麼了……”
嘿!你這還真是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上車吧。”
兩人往後麵一坐,桐桐成了司機。
李默理了理領帶,在路上就問:“聽說你現在連蚊蟲藥、耗子藥都做了?”
怎麼說話呢?一天不擠兌我你難受是嗎?
她就說:“那是我想做!我想做滅蚊蠅的,肯定傷不了蟑螂;我想要滅蟑螂,不怕耗子誤食!”
李默冷笑,不語!
桐桐也嗤的一聲,“我家尹儀前兒摔了一跤,本來想去門口買烤魚的,結果一跤摔下來,在路上撿到倆水果糖……那狗屎運絕了!”
李默:“……”這嘴是真討厭!
黃天將臉撇到一邊,實在想笑,忍不住。
到了地方,停了車了。
一下車,黃天整理了衣服,這才看李默:“李工,你正裝……褶皺太明顯了。”
坐了一趟車,衣服後麵都是褶皺,這不合適吧。
李默看了看身上,又看看黃天,再看了看林桐身上的衣裳,還真是,人家的怎麼就那麼筆挺。
桐桐問李默:“大哥,你這一身多少錢?”
“門口的夜市攤子上買的,襯衫八塊,褲子十五,領帶七塊。”李默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質量不錯。”
“挺好!”這個價錢真挺好的,“走!進吧。”
然後黃天跟著去排隊,這一排隊才發現,他跟林桐才是異類。其他排隊的這些科研人員,比李默邋遢的多了去了。
前麵那位頭發花白的,襯衫沒全塞進褲子裡,有礙觀瞻。
再前麵那位,皮帶上為什麼要纏著紅布條呢?
回頭再一瞅,新來的這位走路過來丁零當啷的,鑰匙掛了那麼一大串,這家裡是有多少門呐。
還有皮帶用了不知道多少年,嚴重變形的;有穿著皮鞋不穿襪子的;有褲腿一個挽著一個拖地。
襯衫也是一言難儘,紐扣都能用不同的顏色,打領帶都遮不住的那種。
再有就是那手裡拎著的包,五花八門。有些是單位發的,有些是自己的,磨損掉皮麵的,拉鏈拉不上的。
很難想象這些人做的都是嚴謹的科學工作。
排隊的人多了,再看看……凡是穿的沒毛病的,大部分都是國外回來的。當然了,林桐不是,她純屬有錢,沒便宜的衣裳。
而且,他們……抽煙!
這麼多人排隊,還有人忍不住抽煙,他提醒前麵的人:“您好,這裡有女士……”說著,指了指那香煙,示意他:得滅。
這人朝後看了一眼桐桐,然後‘哦哦哦’了三聲,直接將煙給掐滅了。
黃天才想告訴對方哪裡有垃圾桶,結果就見這人把半截煙往褲子口袋一塞。他驚愕的嘴巴張那麼老大:這都是搞科研的?
桐桐:“……”國內年紀大的,還在科研一線的,還真就是這樣!隻是不修邊幅而已,沒什麼的!
反正要不是在這種地方碰上,一般是認不出來的!他們看起來跟地裡的老農和胡同裡串街的大爺沒啥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