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明掏出來看了一眼,直接塞回去了:“我不要!穿這個會被人笑死的。”
“誰笑?誰笑?”李翠硬給塞,“拿著,暖和就成了!那挨凍的不是傻子嗎?”
“我跟我朋友混,他的棉衣我穿著挺好……”金思明說著,就看那倒黴弟弟,然後意有所指,“他家做服裝生意,有那種……有毛病的衣服,不要啥錢,我跟他關係鐵。說不定還能給我弟要一身!”
所以,給錢!給錢!我拿錢給咱買去。
四爺微微點頭,兩人推搡的時候,四爺偷偷給塞了兩百塊錢過去,差不多是夠的。
李翠買的這個愣是沒被接受,“你就凍著,凍著了你彆回來取。”這小子一點也沒有老二乖順!
老二是給什麼穿什麼,從來不挑揀;做什麼就吃什麼,從來不抱怨。
出了這邊大門,李翠看向自家這小兒子,怎麼看怎麼乖順,“買個雞架給你吃?”
一個雞架子才三四塊錢,主要是便宜,吃的起。回去燉湯,孩子啃雞架上的肉,這一鍋湯一家子還都能吃一頓。烤的雞架最好吃,可一家嗦不了兩口就完了。
四爺對那個沒興趣,隻說,“那勞保棉布鞋也挺好的,也就三四塊錢。給我買雙那個鞋……”那個輕便,不下雪的時候穿著大頭鞋乾什麼?在家也沒那麼暖和,穿著棉布鞋舒展。
李翠心疼的摸了摸自家這瘦成麻杆的小兒子,“走!給你買去。你哥就是沒有你懂事,不要跟他學。”
買了棉鞋,要回家了,愣是割了一斤肥肉。
肥肉煉豬油,帶著的一點瘦肉給切下來,留上一指寬的肥肉在上麵,“媽給你熬肉醬,放在瓶子裡,晚上熱個饅頭,餓了自己夾著肉醬吃……”
小夥子正長,愛餓!總也啃饅頭就著鹹菜,這不成!弄點肉醬,也有點葷腥的東西。
四爺:“……”行!怎麼都行。
李翠去買醬,她那乖巧的兒子都跟著,不急不躁的。
她說,“回咱廠去買,服務部的醬是最好的。”
還是習慣把社區說成‘廠’,把服務部開的所有的小賣部,都稱為服務部,堅定的認為全春城彆管什麼東西,都沒有那裡的地道。
結果還沒進去呢,就聽到桐桐的聲音,“……大醬要五斤,芝麻醬要兩斤……”
李翠一進去,就說:“咱也要上五斤,芝麻醬就算了……”
桐桐才接了醬過來,用手指蘸了蘸,直接塞嘴裡嘗上了。
李翠還問說,“怎麼樣?味兒變了嗎?”
桐桐搖頭,見是個瘦高的女人,前額和兩鬢的白頭發比較明顯,她瞧著麵熟,但也不認識。不過肯定還是這個廠的人,她就笑道:“沒變,還是那味兒。”
她付了錢,一轉身就看到跟在這個女人身後的四爺,她:“……”好吧!認識了,拜拜!
沒法打招呼,沒法說話,她拿著她的東西走了。
李翠回頭看了一眼,跟賣醬的人笑誇:“誰家的姑娘,美人坯子!”
“喲!那姑娘可厲害著呢。”這人朝邊上的店指了指,“知道趙大美告那個誰的事嗎?”
“知道!聽說了,鬨的沸沸揚揚的,傳票都收到了。”
“也是張曉娥嘴賤,胡說八道的!現在給拾掇房子那個男的姓林,叫林什麼來著……他媳婦現在在後勤上,兩口子都是好脾氣的人。張曉娥傳閒話,挑撥的人家兩口子吵架,這兩口子沒把張曉娥怎麼著……可卻被這姑娘給逮住了!哎喲!你是不知道,那誰被打的,屁股上紅腫了好長時間,還不敢叫人知道!”
是嗎?
“是呢!掄著那個台球杆子,專往屁股上打,誰靠近打誰,打了好些個……聽說把張曉娥都打的皮開肉綻了……”
四爺:“……”這就誇張了!哪至於打的皮開肉綻的?青紫腫是有的,彆的真不至於。這人言呀,真是天下第一凶器。
李翠嘖嘖有聲,“瞧著文文靜靜、乖乖巧巧。”
“人家孩子學的確實是好!跟你家那老二不差上下吧。”說著就看人家孩子跟著呢,這才問說,“娘倆這是乾啥去了?”
李翠被轉移話題了,馬上炫耀她買的勞保服:“……四十七,買了兩身。”
“你也是的!買這個你來就行了嘛!我這裡四十七兩身,還帶兩個保暖的帽子,你買貴了。”
四爺:“……”完了,是不是真的便宜不知道,但李翠會覺得她買貴了。然後不鬨心的嘮叨三天這事是過不去的。
真要不是跟桐桐把日子過的,聽她嘮叨習慣了,光這日子過的,他得偷跑。
果不其然,回去的路上,李翠鬨心的,“早知道走的時候順便問問,至少多花了五塊。”
四爺:“……”不能不告訴她,“下次先問了,不著急買。去外麵再問問,比一比就行!不過估摸著你要真買,她這邊的可能更貴。”
“誒?你不知道,我跟她熟,我主要是怕跟熟人講價……她肯定不敢胡要價。”
四爺:“……”行吧!你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