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點了菜,人去一邊站著去了,四爺才問:“看見誰了?”
“我看見邱豔了。”沒看清臉,但隻身形,應該是沒看錯。桐桐說著就看周鵬:“哥,之前來沒瞧見邱豔?”
“沒有!”周鵬開了飲料給兩人遞過去,“暑假的時候咱見麵了的,一塊吃的飯……”她複讀了一年,普通高中還是沒考上,“之前咋聽說她想去民辦中專學個計算機還是會計的……沒聽說不念書了。”
那肯定是有什麼原因放棄學業了!四爺左右看看,“這裡正規不?”
“想正規的人肯定正規呢!”不想正規的人這走哪都不能正規呀,“我沒覺得這裡咋了。”你不要其他的服務,也沒人往咱身上湊過,“但肯定是啥樣的人都能碰上唄!”
等服務員來上菜的時候,桐桐就問說:“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個叫邱豔的?我一朋友,剛才一晃過去了,沒瞧真切。”
“那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這裡有幾百號人呢,我才來兩月,認不全。”
周鵬掏出五十塞到這人手心:“幫我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在這人。”這種地方肯定有動手動腳的客人,越是小姑娘越是招老男人喜歡。邱豔那倒黴孩子,哪裡不能找工作,跑這兒來了。
上菜的人趕緊攥了錢:“您等等!我這就給您打聽去。”
人一走,四爺一邊給桐桐剝蝦,一邊問周鵬:“廠裡是又有啥變化了?”
“說是什麼淘汰上崗製,反正拿不起活的,效率不高的,都往下裁!尤其是四十五歲往上的,可糟老罪的。”周鵬把螃蟹推給兩人,“可彆提了,我媽那小生意不是還開著嗎?現在呀,十個買東西的,七個賒賬的!再這麼下去,就開不下去了。”
說著,舉起杯子跟兩人碰杯:“說說咱的生意,不提這糟心事。”
可樂、海鮮,豐盛的大餐。
然後得了消息:有個叫邱豔的,十六歲。
是!邱豔比桐桐大七八個月,確實不是一年生人,今年是十六歲了。
桐桐問說:“人在哪呢?”
“樓下休息大廳。”
桐桐起身,拎著包就往下走。
大廳裡,各種休息的躺椅供人躺著,這個時候零零散散的躺著一些客人。她掃了一圈,看見個端著托盤的姑娘,可不正是邱豔。
她往過走,想等一等她,好歹人家在工作。她那托盤裡是茶水吧,正給客人送去。應該才來上班不久,那托盤被她端的顫顫巍巍的,十分不穩當。
邱豔小心的端過去,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客大腹便便躺在休息椅上。她微笑著的放下托盤,將茶杯給兩人放在邊上:“您要的茶,請慢用。”
客人半躺著,不起身,垂著的手臂伸出來要端杯子,然後手就碰到了她的小腿,她嚇了一跳,趕緊朝後一躲,轉身就要走。
這客人一睜眼:“哎喲喲!對不住!對不住!沒看見。”
另一個客人也趕緊說:“你這人……看給人小姑娘嚇的。”說著,就坐起來,“彆怕!咱不是壞人,這不是沒看著嗎?”然後又指使:“給他遞過去不就完了?”
邱豔隻得走過去,端了茶杯,給那個不起身的客人遞過去。這一轉身,就又覺得屁股被人摸了一下,她還沒說話呢,就聽客人‘哎喲’了一聲,“哪有用屁股對著客人的!看給我撞的……你們經理呢?叫來!我要投訴你……”
話沒說完呢,就被人給潑了水了,茶葉糊了一臉。
邱豔一轉身,就看見桐桐站在邊上。她好像比暑假的時候又高了一些瘦了一些,看起來特彆的精神。那身上穿了一件緊身小短袖,下身是一條鬆鬆垮垮的褲子。一肩背著個大包,臂彎搭著一件外套,另一隻手裡還拿著茶杯……
才要喊她,就見她輕輕搖頭,然後走了過來,將自己推遠,代替自己站在剛才的位置上。
邱豔心裡著急,她瞧見經理也來了,組長帶著人都過來了,抬手就想拉桐桐趕緊走。結果才要動,胳膊又被周鵬給拽住了,再一轉臉,看見金思曄也在。
她低聲問:“你們咋來了?”
周鵬‘噓’了一聲,不叫她說話。
那邊的客人懵了一瞬,看清眼前的是個小丫頭,頓時就怒了:“哪來的野丫頭?”
桐桐掃了一眼他們隨身帶的黑色皮包:“……國營糖廠的!”說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包,“知道這裡裝了啥不?”
這兩人心虛了,他們確實是糖廠的:“你誰呀?乾嘛的呀?”
“乾嘛的?這還看不出來?”桐桐指了指邱豔,再次拍了拍包,“得閒了找朋友來玩的,本來想給朋友拍個工作照留著紀念的,沒想到呀,怕下來了了不得的東西。剛才……那一幀一幀的畫麵,老清晰了!這要是洗出來,往廠裡一貼,往領導那裡一送……”
那不得完蛋!
“妹兒!老妹兒……”兩人都站起來了,陪著笑臉:“不至於!不至於的!這就是……跟小姑娘逗著玩呢!有啥得罪的地方……哥給你賠罪,成不?”
“給我賠罪呀?也沒得罪我呀。”桐桐讓出位置,看向邱豔:“該跟誰道歉呀?”
這兩人點頭哈腰的,“道歉!道歉!馬上道歉。”
邱豔拽了拽桐桐的胳膊,低聲道:“算了……算了吧……”再鬨下去,我們經理得給我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