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大學,添了一堆的毛病。
泡在小池子裡,邊長給搓澡的人瞧著也麵熟。
田易陽戳了戳自家姑娘,低聲問:“那誰家?”
桐桐睜眼一看,主動打招呼:“嬸兒,忙著呢?”然後才跟田易陽解釋,“我跟李娜是同桌,這是李娜她媽……”
哦哦哦!想起來了,“就說呢,瞧著麵熟呢。”
李娜媽也挺高興,“是桐桐呀!周末回家了?”
“是啊!李娜呢?都好?”
“她念的那個鐵路中專,挺好的吧!最近又到處借高中的課本,說要上課,要考試!準備考大學,瞎折騰呢!”
“是嗎?那是好事呀!回頭你叫她上我家去拿,我買的很多資料書都還在,回頭我收拾出來,不管我在不在,叫她去拿。”
好!記下了。
田易陽也說,“是得讀大學!我外甥女那幾年的中專畢業,現在想來市裡找工作,太難了。彆說醫院了,小醫療所都不成,可愁死人了。”
桐桐也才知道毛晶要來找工作,“葉城呢?在南邊沒掙到錢?”
“哪那麼容易?”田易陽歎了一口氣,“最開始也寄了兩回錢,攏共沒五百。後來打電話說是做生意……具體的就不知道了。你大表姐整天跑城裡,不是那麼好找的。現在這……好些企業附屬醫院都很難,大夫和護士但凡有辦法都往出調動呢。她剛好趕上這一茬,咋弄?”
桐桐問說:“我姨媽……又借錢了?”
“一家子總要開銷!也就是這一年你姨媽照看孩子,啥都指望你姨夫。你姨媽說種一茬秋包穀,你姨夫嫌麻煩,種了甜菜。”
包穀靠的是體力,甜菜有專門的機器,成片的一收,直接就拉甜菜廠了。
桐桐問說:“借了多少?”
“借了一千!你姥爺跟姥姥想跟著你姨媽走,打算在你姨媽那邊鎮上的房子裡做豆腐去了。這冬天在鎮上賣一賣,日子也能過。我沒答應!”
田易陽愁的呀,“你姥爺那年紀……扛不住!你姨夫要是有心,跟你大表姐兩個人也能乾呀!你姨媽看著孩子,他們做豆腐,鎮上自己有房子,門口掛個招牌,生意都能做。一天整個二三十塊錢,問題不大!”
一家子擱在家裡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娘倆搓洗完了回家的時候天都黑透了!現在這四點半就黑天,三點多天都暗淡了。一般沒啥事的人,這種天都不愛出門。
商鋪裡的燈光還亮著呢,掛著厚厚的門簾子,隔著模糊的玻璃可以看見裡麵影影倬倬的影子。
澡堂子斜對麵,隔著一條馬路就是金家飯莊。
厚塑料布搭著帳篷,裡麵應該升了爐子,劃拳聲,勸酒聲,聽的特彆的清楚。
田易陽就拉著桐桐過去,“這家的豬頭肉還可以!給你姥爺買兩豬耳朵去。”
“下酒呀?”
“嗯呢!我陪你姥爺喝兩個。”
一掀開厚重的門簾,一股子熱氣撲麵。
李翠正在給上菜,結果就見這母女進來了。她笑著招呼,“吃點啥?叫孩子點……”
“還有豬耳朵沒有,給我切兩個豬耳朵。”
有!李翠朝裡喊:“思明,切兩個豬耳朵。”
金思明用肩膀撞了弟弟一下:那個誰……來了。
四爺正對著牆角放著的泔水桶,被撞了才朝外看。看見桐桐不停的跺腳搓手,他就喊:“桐桐,你來一下。”喊完才看見田易陽,“嬸兒,你來了?”
田易陽探頭看了一眼,看見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長的斯斯文文的,穿著個黑大衣,捂的挺嚴實。
她才要說話,就見自家閨女三兩步的跑進去了。
乾啥呀這是?
她也跟進去,好些正吃飯的人都探頭看,不知道泔水桶咋的了。
金思明一邊切豬耳朵,一邊道:“我就抱怨了幾句,說泔水桶油厚,一到冬天不好處理……結果咱這高材生還給端詳上了!這要是放在火邊,問題就解決了,彆對著它瞅了。”
桐桐看了之後,便明白了四爺的意思:“泔水?地溝油?”
四爺點頭,“隻要有利可圖,這東西很難消除。”
“除非從地溝油裡提取有效物質,使其價值高於地溝油。”現在這個東西應該還沒有出現,或者說還沒有使用,隻要速度夠快,它就能杜絕飲食中出現地溝油的情況。
四爺看她:“廚房垃圾屬於城市環境汙染……”
“也跟食品相互關聯……”桐桐就笑,“明兒一早就回學校!”
成!明早就走。
桐桐拉著付完錢的田易陽:“走!走!走!趕緊回。”
你們剛才說啥呢?
桐桐:“……”說的是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倆老打地道戰也不行吧!叫你們看看我們是有共同的項目要忙,省的你們多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