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術幾正在東張西望,掃看哪個攤鋪,能讓他購得今夜能飽腹的米麵飯食。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脆亮悅耳的大喊:“賊!捉賊!小賊彆動!”
竟有賊?!
他也是路見不平就一聲吼的頂天好漢,立馬掉了個身,要去捉賊。
可賊沒見到,倒是見到了個麵白如粉的小公子,全天下獨一份的濃豔之色,偏偏飛揚跋扈地怪笑,朝他的雙眼飛了三根銀針!
刷刷!
賊先不管了,先把眼睛保住再說。
霍術幾腳步輕晃,破袖子撇開一根針,身軀搖搖欲墜,還好躲了過去,沒什麼大礙。
祁錦收氣,止住步子,雙目顧盼生輝,打量著與霍術幾的麵容對上。
壞了。
她心中犯嘀咕。
這賊不像個正經賊,而像個偷心賊。
霍術幾生就一副好皮囊,長身玉立,風姿特秀。
眼眸色淡,空若琉璃,尖銳冷峻但不咄咄逼人,仿佛是琥珀和寒冰雕就的佳作。
鼻與嘴一上一下,如一對賞心悅目的花與枝,妙不可言。
他有些偏門道士的氣度,獨特淡然,似漫天細雪,絕塵出世至了極端。
隻是,他的全身雖整潔無塵,但落魄潦倒,左手執了個破鐘,右手捆了一圈爛紅繩,腦袋頂了個中間分,披頭散發,不成體統。
嗯……說不定還真是混蛋的偷心賊。
祁錦心中計較完,半分不客氣,不管是什麼賊,不管是怎麼好看的賊,先對霍術幾來了個猛虎抱抱!
撲!
霍術幾活那麼大了,就沒見過這麼“勇猛的漢子”,給她牢牢抱住了。
祁錦拽著他的手臂,死也不鬆手,嗬斥道:“賊!讓你再跑?!”
“你說小道是賊?”霍術幾低頭去看祁錦,麵帶古怪的笑意。
祁錦喟然長歎,咬牙切齒道:“好啊你,世風不古,這年頭道士也做賊了!”
霍術幾解釋:“道士做賊雖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我不是賊,小公子,你誤會了。”
“不管,不管。小道士,我問你,你是不是奪了哪家小姐的清白了?這可不行,男人還是要有點擔當。而且,道人當坐禪行道,你、你做偷雞摸狗之事,合該斬首。”
祁錦小聲絮叨,扯著霍術幾的手臂要走,把他交給那夥捉賊的人。
霍術幾故意驚呼:“斬首?罪不至此吧。”
祁錦嘿嘿一笑,不正經地說:“唉唉唉,誇大點嘛,人最重要是有悔改之心,悔過之意。悔——才最重要!”
“我看你說服人倒是很有一套的。”
經常惹禍,小事不斷的祁錦吐吐小舌頭,說:“習慣了,你要是天天被人教訓,你也會些嘴皮子功夫的。”
正走著,鑼鼓喧騰,樂聲大作,傳來一道道鼓掌喝彩聲。
祁錦以為自個兒又成風流人物了,忙把腦袋埋了埋。
發現沒人喊她大名,這才虎頭虎腦地一探,看出大動靜的引發者不是她。
“賊被捉了!”
“好!好!”
人群中傳來哄鬨聲。
原來是捉賊的那夥人從雲中街對麵,繞到了燕靈街,就在距離祁錦的不遠處,捉住了賊。
賊不是祁錦想的偷心賊,而是偷了一根金釵的惡賊。
抓錯人了。
壞事了,真壞事了。
糗大了!!
祁錦一怔,粉麵暈出一層淡淡的豔紅,發覺還抓著這人的衣袖,更是尷尬了。
她故作不經意地舉頭望月,又低頭看近處賣猴的小攤,磨蹭地鬆開細細的兩根手指,問了句:“你也看猴?嘿!嘿嘿。這猴挺不錯的。”
祁錦隨手指了隻年邁要死而被賤賣的老猴子。
老猴子衝她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