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不知。”
葉閔:“夏侯止瀾。”
青葛疑惑地道:“他怎麼會來這裡?”
葉閔:“這是主人的大舅子,怎麼就不能來?”
青葛:“……”
她默了下,頷首:“閣主說的是。”
葉閔卻垂眸輕笑,道:“殿下如今迎娶夏侯氏嫡女為妻,這次夏侯氏作為皇家姻親,自然也會來皇都為天子祝壽,這次他們過來,可是帶了重禮,另外三家不知作何感想。”
青葛聽著,心裡明白,如此一來四大世家之間便已經背道而馳了。
這時葉閔又問:“你最近在皇都,都做些什麼?”
青葛聽著,便本本分分地編了一些瞎話,彙報給葉閔。
葉閔頷首,又問起之前她跟隨在王妃身邊的種種,青葛便一臉坦誠地又編了一番瞎話。
葉閔略頷首,道:“我和殿下聊過了,接下來若是王妃外出,你依然要隨行護衛王妃。”
青葛默了下:“好。”
外出的時候隨護,意味著平時在王府中她不必出現,其實這樣對她是有利的。
監守自盜這種事辦起來太容易了。
若是不派自己,那寧王必然會派一個彆的暗衛保護王妃,自己反而行事不便了。
這麼說著,葉閔又道:“你也曾經隨護在娘娘身邊這麼多時日,你覺得殿下對娘娘如何?”
青葛有些意外,葉閔竟然問自己看法。
她想了想,下了結論:“主人對王妃疼愛有加。”
葉閔若有所思:“可是我卻覺得,自從
那次的遇刺一事後,他們好像生疏了?”
青葛:……
她試探著道:“如果主人和王妃不合,那夏侯家這邊會不會有什麼異動?”
葉閔卻是道:“這個不必理會。”
青葛:“啊?”
葉閔修長的指把玩著手中的銀拐,沒什麼表情地道:“那夏侯嫡女既嫁入王府,合不合的,她都是寧王妃。”
他聲音涼寒而緩慢:“彆說隻是不合,就算是死了,她也是。”
青葛一時陷入沉默。
她明白葉閔的意思。
夏侯家和大晟皇室的聯姻,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是在昭告天下,四大世家之中的夏侯氏已經向巍巍皇權低頭,要把自己家的女兒嫁過去大晟皇室了。
古有皇室送公主塞外和親一說,今日夏侯氏送嫡女,這姿態首先便略低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不要說是否夫妻和睦,甚至就算她是假冒的,這也沒什麼,因為夏侯氏永遠不能對天下人坦誠說他們欺瞞世人,讓人冒名頂替他們家的女兒過去皇室。
隻要送嫁的是夏侯氏,婚書上寫的夏侯見雪,昔日夏侯三爺探望的是夏侯嫡女就行了。
如今夏侯止瀾承認這個“王妃”,且以大舅子的身份儘了禮節,這更是向天下人昭示一切。
哪怕夏侯家送過去一條狗,那也是夏侯氏和皇室聯姻了。
葉閔的話更是有些深意。
這夏侯見雪如果和寧王一條心,夫妻和睦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安安分分守在後宅,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如果夏侯家,或者說夏侯見雪非要如何,那關鍵時候,夏侯見雪完全可以從這個世上消失。
換言之,從夏侯見雪被送到寧王府聯姻的時候,她就成了這個百年門閥舍棄給寧王府的棋子,她就不可能回去了。
而葉閔和自己說這話——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關鍵時候,如果非要動手,那便是自己動手了。
所以,現在她完全可能麵臨一種情況,自己捉拿自己,自己追殺自己。
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時候,葉閔卻突然道:“不過殿下他——”
青葛疑惑地看過去:“嗯?”
葉閔:“他和王妃如今不
和,倒是有些緣由,我們不必急在一時。”
青葛聽這話,腦子裡頓時一百個問號。
她很想直接問,到底是什麼緣由,什麼緣由!
為什麼葉閔都知道,她自己卻不知道?
這寧王到底在生氣什麼!
分明之前她這手段玩得還挺好,怎麼突然就不靈了?
這就像是放風箏,她緊一下,鬆一下,正是張弛有道的時候,突然那風箏不聽使喚了。
葉閔見青葛竟仿佛十分好奇的樣子,有些玩味地道:“難得,青葛竟開始對這種事感興趣了。”
青葛站得筆直而溫順:“屬下曾經日日隨護在王妃身邊,王妃人不錯。”
葉閔:“那你發現王妃有什麼異常嗎?”
青葛:“異常?”
她蹙眉想了想,搖頭:“沒發現,至少沒有什麼異常會讓主人和王妃夫妻不睦。”
葉閔意味深長地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青葛:“……”
她沒辦法說什麼,也沒辦法再問了。
這時候,葉閔進去房中。
青葛略猶豫了下,也隨之進去。
葉閔:“看你氣色尚可,身上的傷好了嗎?”
青葛垂著眼,道:“好了。”
葉閔頷首,這時候他的手已經搭在麵前的七弦琴上,淡淡地問:“想聽什麼曲子?”
青葛跪坐在那裡:“屬下不懂曲子,閣主既有興致,隨便什麼都可以。”
葉閔看她一眼:“想吃什麼?”
青葛:“屬下不餓。”
葉閔蹙眉,疏淡的眉眼間仿佛有幾分無奈。
青葛看他這樣,疑惑:“閣主?”
葉閔:“嗯?”
青葛小心地道:“閣主,是不是有話想和屬下說?”
總覺得上次的事情應該有個進展,有個後續,結果進了皇都這麼久了,他也不提什麼,她的心難免懸著。
葉閔漠聲道:“沒有。”
青葛越發垂下眼睛:“屬下知道了。”
稍後,底下人送來各樣吃食,都放在紅櫻木小托盤中,侍女無聲地布好,又放上了茶盞,之後才低首退下。
青葛看了一眼,桌上有各樣小食,竟都是甜食,諸如櫻桃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