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蜉蝣的一生(2 / 2)

他的暗衛 女王不在家 9943 字 4個月前

她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傻,不過還是為自己找補道:“屬下一直以為崔姑姑會成為王府的郡夫人,不曾想如今……”

葉閔聽此,卻是涼涼地道:“你怎麼還能如此天真。”

青葛便徹底懂了。

葉閔深深的看了一眼青葛,道:“你還是想歇息吧,好好休養身體,尋常時候不要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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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後,青葛心裡反思著葉閔說的話,他這是什麼意思。

迅疾的風聲在耳邊響起,而就在這乏味枯燥了的風聲中,青

葛終於明白,崔姑姑要害自己,寧王和葉閔心裡其實心知肚明的,他們全都看在眼中。

事情發生在寧王府,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隻不過崔姑姑是貴妃的人,無論是寧王還是葉閔都不能動崔姑姑,如今貴妃既然要殺崔姑姑以殺人封口,那顯然這兩個人也都不會說什麼,隻會冷眼旁觀罷了。

所以他們知道貴妃要害自己,顯然也不會說什麼,如今葉閔給自己些許提點,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

其實無論崔姑姑還是自己,都隻是朝廷貴胄馴養的一條狗,主人要殺死一條狗,不需要理由。

於是她也就突然恍悟,為什麼葉閔對自己生了憐惜,竟要把杜仲王雄花給自己吃,為什麼寧王也沒有反對。

一則如果自己活著,到底還是有些用處的,二則也許他們心裡對自己養著的這條狗產生了些許憐憫,畢竟她是無辜的,她也曾為他們奔波賣命。

至於葉閔所謂的“小食”,所謂的七弦琴,也不過是閒暇之餘的把戲罷了,自己竟然還真信了?

竟然真信了,還要巴巴地撲上去,自以為是,以為可以在男女之事上掌控葉閔。

可笑至極!

青葛陡然停下了腳步。

她離開了望遠樓後,一路徑自往外奔來,思慮深重間,也不曾留意,卻不曾想,此時抬首,已經來到了城南郊野一處淺灘旁。

卻見遠處青山逶迤俊秀,近處蘆葦叢生,搖曳生姿,又有白鷺翩翩而起,飛向靜謐而遼闊的天際。

她仰起臉,看如鏡長天,澄澈蔚藍,陽光灑落自天際灑落,這世間萬物生輝。

她想起昔日種種。

她記事非常早,在彆人還哇哇啼哭時,她便已經能記事,哪怕十幾年過去,她心裡還殘留著幼時的一些片段和畫麵。

她至今記得曾經那個弱小無助的她,將自己的身體包裹在深雪之中,隻露出一張臉,就那麼沉默無聲地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

那時候,天色昏暗如鉛,她一直那麼盯著看,看那厚重雲層,於是便會有一種錯覺,上方鋪天蓋地的沉重雲層會崩塌,會壓迫下來,無聲而緩慢地吞噬,最後終於將這人世間吞沒。

星辰浩渺,恒河沙數,在這烏雲壓頂的風雪之中,自己渺小如塵埃。

十幾年後,她長大了,學了一身武藝,走過了許多地方,也增長了許多見識,但是她再看這人世間,依然覺得自己脆弱無助。

蜉蝣於天地之間,不過滄海之一粟,隨波逐流,不知春秋。

她也想掙脫這一切,想振翅遨遊,掙脫自己脆弱身體的束縛,探尋天地之高遠,見識蒼穹之浩瀚,領略乾坤之廣袤,想立於孤峰之巔,看儘萬物之壯美,飽覽世間之繁華。

她就這麼沉默地站在那裡,看了很久,一如幼年時的那個她。

突而間,有水鳥翩躚而起,驚起一片水霧,也驚醒了她。

她這才收斂了心緒,直奔南郊的結草庵。

其實她現在趕過去已經於事無補,她也並不能做什麼。

崔姑姑不過是被譚貴妃放出來的一條狗,張著獠牙來對付自己的狗,這條狗有自己的私心,她衝著寧王搖尾巴,試圖憑著女色來獲得更多,然而寧王對她的女色不屑一顧。

這個世上確實有些女子通過女色獲得了莫大好處,隻可惜崔姑姑趕上了一個過於公私分明的主人,她注定無法從寧王這裡討到任何便宜。

況且寧王是如此高傲,目無下塵,在他的眼裡便是尋常的貴女都稍遜幾分,也隻有四大世家的女兒能讓他側目了。

即使這樣,在這場聯姻中,他依然和夏侯家一起將彼此的利益來往都算計得清清楚楚,彼此雙方都從這樁聯姻中獲得了莫大好處。

所以這個世上無論男女高低貴賤,基於男女之事得來的好處總歸是容易一些,比自己徒手攀爬要輕鬆,人都想走一個捷徑。

青葛想起那天晚上她在寧王身邊發下的誓言,以及寧王對自己說的話。

她當然明白那都是肺腑之言,她相信他。

於公來說,他無愧他皇室子嗣的血脈,兢兢業業為大晟鎮守邊境,為禹寧百姓換得十年安居樂業,於私來說,他和自己妻子如此心意相通後,也必然是忠誠溫柔的好夫婿。

他幾乎是完美的,完美到她挑不出任何瑕疵。

隻不過她是假的罷了,她連發誓,都用了夏侯見雪的名字,不會用青葛,不會用三十七號,更不會用王三。

這麼想著的時候,她攀上了結草庵所在的南郊山。

此時已是仲春時節,山中大

團大團的濃綠,而結草庵便位於這濃密的林蔭之中。

青葛如今的衣著不似尋常百姓,不敢輕易露麵,是以並不走正經棧道,而是施展輕功,飛在一旁濃密的灌木叢中。

一路上並不見人煙,不過在即將抵達結草庵時,卻看到兩個穿了灰衣的男子下山,很是精明能乾的樣子,一看便是練家子。

青葛身形一頓,仔細看了一眼。

她便明白,他們已經把事情辦妥,隻怕是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不過她還是進入結草庵,私下探查,很快知道崔姑姑已經死了,被一卷破席卷起來抬到了山後麵,準備埋起來。

青葛略一沉吟,便過去了後山。

身為暗衛,她受訓多年,其中自然也有些跟蹤之術,很快便尋到了兩個小尼姑,都是年紀不大,十七八歲罷了,手中拿了鐵鍁正在一棵樹下挖坑,顯然這是一個苦差事,她們正愁眉苦臉地抱怨著。

青葛的視線落在她們身邊的亂草叢,那裡果然有一破席子,破敗的席子露出些許白色中衣的邊角,有蚊蟲蒼蠅之類已經飛過去圍著不放。

青葛悄無聲息地離開,很快在山中逮住一隻肥兔子,故意放縱這兔子奔向那兩位尼姑,兩個小尼姑到底年紀小,鎮日受著那清規戒律,突然見一隻大肥兔子一蹦一蹦的,不免驚喜。

兩個人對視一眼,非常默契地開始追趕那隻兔子。

青葛便趁這個時候落在那張草席旁,迅速打開草席。

卻見崔姑姑發絲散亂,身上隻餘一件單薄中衣,顯然是這尼姑庵中眾人給剝了去。

她探了探崔姑姑鼻息,活是活不成了,不過她還殘留一點氣息。

她迅速點了崔姑姑周身幾大穴位,之後又自懷中掏出一粒藥塞進去,果然這崔姑姑便虛弱地睜開眼來。

她眼睛中已經是白多黑少,沒半點神采,確實沒救了。

崔姑姑麻木呆滯地望著青葛,並沒有什麼驚訝,反而是蠕動著唇,似乎想說話。

隻是她一張口,便有大口大口泛黑的血自口中湧出。

她的眼睛中流露了痛苦和絕望來,喉嚨中發出一種奇怪的咯咯聲,幾乎不像是人發出的。

青葛開口道:“你是不是想說,你是受娘娘的囑咐,想害我的性命,所以你在寧王

麵前挑撥離間,趁著千影閣出了叛徒寧王疑心時,故意讓寧王懷疑我,於是寧王小題大做,罰我一百鞭。”

崔姑姑艱難地牽引著脖子,點頭。

青葛又道:“你又在我受傷的時候,故意在我所用的寢具中下了毒,這種毒並不傷及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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