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青葛到底是笑著道:“殿下是風華無雙的英偉男子,瓊枝玉樹,如圭如璋,為人中龍鳳,世間罕有,讓人心馳神往,敬仰不已。”
寧王聽著這話,自然是頗為受用,他便挽唇笑,笑得暖意融融。
青葛便覺自己的心都化開了。
若能這樣陪他一生一世,她想,她心裡是十萬分願意的。
但隻是——
她沒這個機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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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十五日為花朝節,此時正是春序正中,景色明媚,花事方殷,因寧王忙於邊境事務,青葛越發閒散,除了修養身子,便會陪著小世子。
如今天氣暖和,她便把小世子帶出來院子中,此時群芳競豔,彩蝶紛飛,青葛便陪著他一起看看外麵萌發的花草,不過顯然小世子對花草並不感興趣,反而對那騎著的果下馬很是喜歡,看得兩眼放光,甚至發出歡快的叫聲。
青葛便笑坐在一旁躺椅上,和他說起這果下馬,和他說遙遠海外的珍奇異獸,也和他說起西淵諸國。
小世子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的,反正也不哭也不鬨,睜著剔透的眼睛,一臉認真的樣子。
青葛便覺這小娃兒倒是有趣得緊。
她便湊過來好奇地看,這小娃兒生得真好,肌膚猶如玉雪一般,笑聲稚嫩動人,憨態可掬,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可人的小東西呢。
誰知道正看著,小世子突然一個皺眉。
青葛驚訝,原來這麼小的小娃兒他竟然會皺眉!
小小的稚嫩的眉頭,就這麼煞有其事的皺起來。
她便有些想笑,其實小世子生得像她,不像寧王,不過現在一皺眉,竟多少有幾分寧王沉下臉來的樣子呢。
誰知道這時,小世子卻突然發起小脾氣,他口中發出呀呀呀的聲音,兩隻小腿不滿地踢騰著。
青葛不懂:“你怎麼了?”
然而小孩子自然是聽不懂她說話的,他扁了扁唇,委屈又可憐,竟似乎要哭。
青葛不太能理解地看著他:“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要哭?你想要什麼?”
小世子眨了眨眼睛,之後“哇”的一聲出來,哭得涕淚橫流,委屈極了。
青葛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明白這個孩子為什麼哭。
她隻能站起來,道:“你餓了是嗎,那就讓奶娘喂你吃奶吧。”
說著,她便招呼奶娘。
奶娘恰正在一旁守著,此時見這情景,慌得跟什麼似的,忙就要過來抱起小世子哄。
誰知道這時,她卻看到了站在花圃旁的寧王。
寧王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正站在廊簷下,負手而立,就那麼凝視著自己的王妃和小世子。
奶娘正要說什麼,寧王卻抬起手,示意她不必過去。
奶娘心中狐疑,不過不敢不聽,忙恭敬地立在那裡。
寢房內,小世子發出清脆嬌嫩的啼哭聲,一聲比一聲響。
青葛手足無措,她確實不明白他為什麼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寧王從旁,沉默地看著她眼底泛起的驚惶。
奶娘從旁坐立不安。
小奶娃的啼哭聲是如此惹人心疼,但是王妃似乎完全沒有要把這小世子抱起來的打算,她甚至連碰都沒碰小世子一下,她隻是站在一旁著急,而寧王站在那裡,也就這麼看著。
她身為奶娘,忐忑難安,卻又不敢上前,她心中煎熬難受。
好在這時候,寧王終於邁步過去,徑自伸出手來,抱起來了小世子。
他有力的雙手直接將孩子舉起來,和自己對視。
小世子立即止住了哭聲,他撲棱著雙手,眨著淚巴巴的大眼睛,可憐又無辜的樣子。
寧王朗聲輕笑:“好好的,哭什麼?”
青葛也沒想到寧王突然出現了,她忙道:“他突然哭了,我實在不知道他為
什麼哭!”
聲音中很有些埋怨和告狀的意味。
寧王並沒說話,他隻是抱著這小奶娃兒,讓小奶娃兒略靠在自己肩膀,輕拍了拍他。
青葛從旁看著,一時無言。
他竟然學會抱孩子了。
這時候奶娘過來了,寧王徑自將小世子遞給了奶娘,奶娘趕緊去哄著了。
房間內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青葛抬起看過去,卻見寧王幽邃的眸子正注視著自己。
她有些無辜地眨眼:“你會哄,我不會。”
寧王眉骨微動,看著她,很沒辦法地道:“沒事,你可以慢慢學,就算學不會也沒關係,反正有奶娘做這些。”
這件事讓青葛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做得太過拙劣,不過好在寧王並沒多說什麼。
他看上去寬容而溫柔。
她歎了一聲:“最近殿下倒是很忙?”
不過她也隻是隨口嘟噥這麼一句,之後也就不提了,一時反倒是說起回去夏侯神府祝壽一事。
如今小世子已經兩個月了,青葛身體也已經修養好了。
她和寧王商量道:“我是想著,我出嫁一年了,未曾回門,還是早些回去,這樣我也能在父母跟前儘孝,多陪陪他們。”
寧王聽著,道:“若是這會兒過去,那這壽辰之後還有諸般人情往來,你倒是在紺梁夏侯約莫三個月了,時候未免太長了。”
青葛溫婉一笑,有些無奈地道:“可那是生我養我的父母,我也想多陪陪他們。”
她望著他解釋道:“以後我能陪在他們身邊的機會很少,也許就這麼一次,可我以後陪著殿下的時候還很長。”
寧王握住她的手:“你說的是,這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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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寧王忙於邊境巡視並閱兵事宜,青葛卻要出發前往夏侯神府了。
晚間時,寧王陪著青葛用了晚膳後,夫妻二人準備早早歇下。
沐浴過後,寧王懶散地躺在榻上,青葛便為他擦拭並梳理這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