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為什麼對一個剛認識的人這麼牽腸掛肚?”
方驕試著找理由:“他好像一直都孤零零的,看著有點可憐?”
“那是你以為。沒準人家自己一個人待得特彆舒服呢。”
雖然事實肯定不是這樣,黎征橙想,就算蘄艾真是自己一個人待著舒服,也肯定會歡迎方驕去打擾他。
“那怎麼可能?就算真是喜歡一個人待著,也會想要有那麼一兩個朋友能陪著自己吧。”方驕說,“我看他上課下課全都是一個人呢。”
“你能看到他的時候都是上課下課的時候,又看不到他彆的時候是不是有朋友陪著。”黎征橙循循善誘,“我說你啊,就沒發現你對他的態度特彆急嗎?你平時丟了東西哪這麼上心!道個歉就忘個一乾二淨!”
說到後麵黎征橙也有不少怨氣。
在這點上他也是深受其害,方驕的不靠譜行為可謂是罄竹難書,要真一一數出來,擱電視劇都得拍個八十集,觀眾有一個賽一個的都得怒火衝天,把主角方驕罵得狗血淋頭,順便再怒噴編劇把人設搞得太蠢。
【真不知道我為啥要跟你做朋友。】
方驕小小聲:“哪有這麼誇張……我也沒惹出什麼特彆大的麻煩啊,都是些小事。”
“不滿就是在這種小事裡累積起來的!”黎征橙恨鐵不成鋼地說。
不過他多少也習慣了方驕的德行,偶爾說上幾句也更像是例行公事,都打不起精神來生氣。
他們學校有好幾個籃球場,距離宿舍區最近的一個人也最少,所以黎征橙都不愛來去那邊打籃球,寧願走遠點,去學校裡最大的那個操場打。
方驕對籃球興趣不大,基本上都是在湊熱鬨陪黎征橙。
這幾天他總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上了球場之後動作稍大就覺得呼吸不暢。
可能是感冒。
下一場籃球比賽方驕就沒進場了,而是坐在球場外喝水看黎征橙打球。他沒出多少汗,場館裡通風很好,微風吹得他通體舒暢,就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圍,聽著周圍的心音。
【還有三秒……演唱會……開售搶座……】
【他在哪裡等我呢?】
【今天晚上一定會發生點什麼吧……身份證放哪了……】
【好近。現在可以牽手了嗎?會不會牽手之後她就再也不想見我了?】
【累……】
細細密密的聲音像是海浪一樣起伏,充滿了戀愛的酸澀氣味。
一想到酸澀就想到檸檬,一想到檸檬就想到無糖的檸檬水。
一想到無糖的檸檬水,就想到蘄艾。
可惜的是方驕根本就不知道蘄艾的宿舍在哪裡,而且也沒有和蘄艾交換聯係方式。
他這時候才猛然驚覺校園實際上是很大的,大到在學校裡生活和學習的兩個人,完全可能直到畢業也沒有機會和對方見上一麵。
“等很久了?”黎征橙蹦跳著走過來,能在頭頂紮起小揪揪的半長發黏在脖子上,汗珠沁透衣衫。
撩起衣擺擦汗時他說:“你不想上場的話可以自己回去嘛。”
“可我們是一起出來的耶,那當然也要一起回去了。”
黎征橙歎了口氣:“真是的。”他的口吻帶著點司空見慣的無奈。
他過去和一起打籃球的人打了個招呼,又回來跟方驕一起往場館外走。方驕問了一句:“你跟他們很熟?”
“都是朋友。我們經常一起打籃球——你也經常來啊。”
【不是吧方驕,你總不至於連人臉都不認識吧?雖然你這人是有點臉盲屬性……】
方驕:啊?我臉盲嗎?我怎麼不知道?
“我認得他們的臉,隻是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混得那麼熟。”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也有彆的熟人和朋友。”黎征橙說,“蘄艾也有。”
【他沒有。】
方驕說:“你怎麼說話一副很了解他的樣子?”
【你酸了?】
“你彆管我是不是真了解。”黎征橙用手肘擦了一把下巴,抬手甩掉汗珠,“你就說我講得有沒有道理吧。”
方驕認真地說:“有道理歸有道理,蘄艾他跟一般人不一樣。”
【???】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跟我演上了啊哥們兒?這種金句都出來了?下一步真就走向擊劍了是吧?】
方驕不理他的心音,繼續說道:“蘄艾他肯定沒有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