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穿成哪吒白月光後》全本免費閱讀
哪吒明明記得,昔年初遇時青尋後,她時常說起自己的家人。
她的父母疼愛她,她也極為戀家,所以最後她才絲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所有與她無關,哪怕是或許得過她一分青睞的敖丙,她也不再多看。
不比孑然一身的自己,時青尋有著對家的深深眷戀。
這令他豔羨,豔羨的更深層次是不願承認、又必須承認的嫉妒。
他嫉妒她擁有著他從未得到過、因此根本無法想象的愛,擁有那般愛的人,原來眼裡是再容不下其他的。
哪怕他苦苦哀求,她也不肯為他停留。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變得和他一樣孤身一人了。
“什麼我說什麼?”時青尋一下沒反應過來,“說我的家人?他們…在一場意外中離開了,是暴雨,遇上泥石流。”
多的她也不想說了,畢竟她也曾經很難過,覺得接受不了。
暴雨……
哪吒心中思緒一閃而過,反倒變得更加錯愕。
昔年,東海前,凡人的領地在日夜暴雨之時,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仿佛受了什麼刺激,情緒大變,不願和任何人說話。
可她分明哪裡也沒去過,隻是一直在東海岸邊。
因為一直陪在她身邊,他感受得最為強烈,被她冷落了很久,以至於他心覺是他不顧她的勸告,抽了敖丙的龍筋所致。
當初真是因此麼?
忽然間,哪吒生了一絲疑。
“你……”哪吒輕喃著。
話題聊到這裡,勸過了少年要好好愛護自己,以至於頗有些關係更進一步的意味,氣氛已經變得緩和下來。
時青尋仰頭,見少年似乎在出神,她沒有多管,而是問出了最初由他提到,而想要問的那個問題。
“當初…你究竟為什麼要打傷敖烈,是真的和他起了衝突?”她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還是因為不喜歡龍,所以才……”
——遷怒敖烈。
雖然有心不想把話題搞得那麼僵,但時青尋找不到更委婉的方式。
因為這件事真實發生過,若為了照顧哪吒的情緒,而將大事化小,她覺得反而對不起還在關心這件事的敖烈。
呼出一口氣,她做好
了打算……眼前的少年或許還會思忖要用怎樣恰當的借口,來回避她的追問。
卻不曾想,這次他答得相當耿直,他道:“不喜歡龍。”
“……”
知道她還會追問,他又解釋著,“因為龍都不是什麼好龍。”
哪吒會這樣看待龍,時青尋覺得自己是清楚一點原因的。
“哪吒鬨海”的故事在她的世界已經是家喻戶曉,有多個版本的緣由。
比如東海沒給陳塘關降雨、或者大水淹了陳塘關,還有比較惡劣點的說法是哪吒跑去東海洗澡,混天綾攪亂海水,夜叉前來阻攔卻被他打死,他又把送上門來的敖丙打得半死不活……
不管哪個說法,這個世界究竟發生的是哪個版本,回到現下,要說哪吒和龍一家親,她才會覺得奇怪呢。
嘶,還有,如果哪吒去東海裡洗澡……裸著的那種嗎?
——打住,這個思想太危險,劃掉。
“但是……”回歸正事,時青尋在心裡歎了口氣,“敖烈他——”
她希望他不要因為和東海的過節,遷怒彆人。
前麵她才說到不要隨便傷害他人,尤其是無辜的人。
雖然,哪吒說是敖烈先招惹他的,但他說不出具體因何事招惹,又在此時再次承認了做過,以她對敖烈的了解,也覺得敖烈不是會主動挑釁的性格。
十有八九,真是哪吒先招惹的事。
哪吒並未否認。
但他對此做出了更詳細的解釋——
或許也是存了心思,想引導她往這方麵想。少年的音色緩緩,卻無悲無喜,甚至沒有怒氣。
這並不是他與敖丙的個人恩怨,而是極尋常的陳述事實。
“昔年,便是東海龍族誤了布雨的時辰,卻毫無悔過之心,又降下暴雨,害了無數凡人的性命。”
天生的神明,有時談不上真正的嫉惡如仇。
哪吒雖然到過凡界,但不曾真正體會過人生百態,沒看過人間疾苦,最終會和東海起衝突,或許並不是為凡人鳴冤,也不是真的大發善心。
——而是彼時的他,就想如此做。因而說起此事,無悲喜,無怒氣。
時青尋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有些怔怔的。
“暴雨”這個關鍵詞由
她先提起。
但當哪吒再說出口,明明與她說的事毫無關聯,她卻莫名心悸起來,仿佛也曾親身經曆過。
在哪兒經曆過?
夢裡……還是曾經的夢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良久後,時青尋回過神,抿唇道,“但如你所說,那是東海的事,敖烈並不是東海龍族,我…我希望你不要為難他。”
哪吒和東海的衝突,不管是她了解到的版本,還是這個世界真實發生過的事,是非對錯,本與敖烈無關。
無意在不清楚事實的時候去勸彆人不要在意,看上去,哪吒也不想深入東海的話題,因為他說到那裡就戛然而止了。
她最終道:“可以麼?哪吒,敖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他抬眸看她,眸色深深。
“很想我答應?”
仿佛她隻要說,一定要他答應,他就會答應一樣。
也可能是不答應,又心裡積怨。
他願不願答應是他自己的事,時青尋搖了搖頭,“你自己決定,我不要求彆人一定要答應我什麼。”
但她可以決定自己做什麼。
“如果下次,你們倆真的有了衝突。”她的語氣嚴肅了一些,“我先和你說清楚,我會向你們倆都詢問事情經過,若你解釋不清,說不出確切合理的原因,我會選擇維護敖烈。”
少年的眸頓時沉了下來。
但她好像已經不那麼忌憚他了,害怕的情緒都沒有生出來一分,很平靜地與他對視著。
“為何不能是維護我?”少年是清冷之極的音色,慣常冷而淡的神情,會讓他像高不可攀的人物。
此刻,他的話卻像個在爭寵的小孩,蠻橫又不講理。
還悶悶的,像是受了委屈。
“……因為,哪吒,是你先傷了他。”她還心覺,如果敖烈什麼也沒做錯,那哪吒應該向他道歉。
於是,她又遲疑著,“你…你能不能去……”
“不能。”總能敏銳察覺她情緒的少年,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抿緊了唇,壓抑著眼中的冷意和彆扭,“我不想,我也沒有做錯。”
在他心裡,仍舊覺得敖烈和敖丙是一丘之貉,沒有任何區彆。
果斷否決了她的
提議,可這次,少年心下卻沒有生氣,因為他已然察覺,時青尋對他的提防之心消下去了很多。
於他而言,任何事都不如她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重要。
“……行吧。”至少把這件事情說開了,時青尋鮮少真去強求彆人什麼。
但想著想著,時青尋又補充道:“對了,還有,無論怎樣,我覺得彼此作為朋友,相處還是要坦誠,不要做騙人的事哦。”
她甚至重新開始,認可他,認為他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