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看著懷著的小孩情緒低落,撿來是稀稀拉拉的幾根毛發,此時已經被司文他們養得烏黑濃密,兩隻小手有些扭捏帶著些不安卻依舊抓著她的衣服,在聽著他幾乎不可聞的問話,心裡難受得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想要帶著這孩子一起離開。
不過,這樣的衝動也就一閃而過,想著王大人送過來的那些紙上所說的事情,再加上如若不是因為此去京城可能會遇上危險王大人也不會那麼鄭重其事地提前告知,在她自個兒心裡都沒有底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帶著三個小孩去冒險。
伸手撫摸著無風的腦袋,“無風,我們還要在這裡待上幾天,這幾天,要不要跟我一起住?”
無風抬頭,一雙大小眼裡閃著亮光,“可以嗎?”
“可以的,”司月溫柔地說道,隨後看著司文,“我帶著無風去我家裡住幾天,等到京城裡的事情安穩下來,我會給你寫信,到時候你就帶著幾個孩子來京城。”她想,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她會像陳氏那樣,努力做個好母親。
“是,主子。”司文笑著說道,“那奴才去收拾一下無風的東西。”
“恩,”司月點頭,低頭,就看見小孩乖巧地坐在他懷裡,眼裡有著忐忑不安,也帶著期待與興奮,“沒事的,你兩位哥哥都是很好的,你養父,也就是你爹,恩,也是不錯的。”
對於司月抱著無風,也就是全村最醜,最難看的孩子回家,村子裡的人並沒有問什麼,司月嫁進楊家三年,雖然沒能給楊天河添丁,可楊興寶的變化是從司月出嫁那一日開始發生改變的,即使小寶考取舉人的事情不全是她的功勞,但一定有司月的原因在的,不然,楊興寶彆說威風淩淩的舉人老爺,日子恐怕過得還沒有他們家的孩子好。
“汪汪,”黑圈圈對這個女主人是最喜愛的,因為她做的飯菜都非常好吃,因此,一聽到司月的腳步聲,搖著尾巴就跑了過來。
“噅噅,”小毛驢就更喜歡給他喂青草的兩個小主人,所以,它隻是站在原地,發出點聲音算是打招呼。
無風自從司月進入自家院子門口後,就縮在司月的懷裡,隻用一雙眼睛好奇地看著空曠卻乾淨的院子,看著渾身是半點的大狗,還有完全沒有拴鼻繩的小毛驢。
“娘親,你回來了。”聽到動靜在書房裡看書的楊興寶和楊西西跑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道。
“恩,”司月點頭,對著兩人招手,兩個小孩屁顛顛地跑過來,好奇地看著司月懷裡的孩子。
這就是他的兩個哥哥,司無風看著兩個白白胖胖的大哥哥,眼裡被忐忑和期待沾滿,張嘴,想要叫人的,可又有些害怕,於是閉上了嘴巴。
“娘親,他就是那個時候抱回來的弟弟嗎?”楊興寶的記憶很好,再說,當時他還因為自己說這個弟弟長得醜,被娘親說了一頓,不過,現在這個弟弟雖然長大了一些,可還是挺醜的。
“弟弟?”楊西西湊上臉來,大眼睛仔細地看著無風,就在這孩子被看得都快要哭的時候,楊西西伸手,將他從司月的懷裡抱過來,笑嗬嗬地說道:“這個弟弟長得真醜。”
嗚嗚,雖然這個大哥哥眼裡並沒有惡意,無風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心裡還是很難過的,“啪,”司月打了一下楊西西的手臂,“亂說什麼呢,”眼角看向無風,想了想這孩子總不能一直活在醜陋長相的陰影之下,“就是長得醜也是我兒子,你弟弟。”
“嘻嘻,娘親,我又沒說他不是我弟弟,”楊西西笑嘻嘻地說道:“弟弟,你叫什麼?我是你大哥,叫楊西西,這是你二哥,”一聽楊西西的介紹,楊興寶挺直了腰板,笑容滿麵地看著五分,“叫楊興寶,你呢?告訴我們你叫什麼,我們就帶你去玩?”
“無風,司無風。”小孩感覺到來自兩人的善意,有些靦腆細聲細語地說道。
“小風啊,你跟娘親是一個姓啊,”楊西西說完,“走吧,我們進去玩。”司月看著再一次走進書房的三個孩子,放下心來,想著接下來也沒什麼事情,再回想著這三年,她確實有些疏忽這些孩子了,好幾次也隻是遠遠地看著,見司文將他們照顧得很好,也就沒多管,之前沒怎麼接觸不覺得,如今這麼一接觸,心疼的同時就不免上心了。
身為那三個孩子的娘,至少也應該給他們一人縫製一套衣裳的。
楊西西和楊興寶在對自己人麵前是絕對的熱情,所以,一上午的時間,三個孩子就熟悉起來,無風雖然依舊靦腆,不過,“大哥,”“二哥,”叫得還是很甜的。
楊天河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看見自家的兩個兒子正在叫一個小孩逗黑圈圈和小毛驢,原本想問誰家的小孩,結果,無風那個敏感的孩子立刻放下手中的狗骨頭,臉上羞澀的笑容也消失不見,抓著一副,神色不安地看著他。
“無風?”因為司無風是司月養的第一個孩子,所以,楊天河心裡還是有印象的,試探性地叫道,見小孩點頭,笑了起來。
“爹,娘親說弟弟這些日子都住在我們家裡。”楊興寶抓著無風的小手,笑嘻嘻地說道。
“那西西,小寶,你們可要好好地照顧無風知道嗎?”楊天河上前,用粗大的手摸了摸司無風的腦袋。
這天晚上,無風是跟小寶一起睡在司月的床上,三兄弟隔著一堵牆聊天聊得很起勁,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西西和小寶兩兄弟在說,無風隻是偶爾插上幾句。
司月看著靠在自家懷裡的小孩,亮晶晶的眼睛,還有紅撲撲的臉,知道他心裡是高興的,嘴角勾起的弧度也不由得加深了。
縣衙,“這是?”蔡博文看著從司文手裡遞過來的東西,紅繩並沒有什麼特彆的,隻是那顆珠子,盯了好半天,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手不由得一抖,“去叫我師傅過來。”穩住心神,對著身後的下人說道。
不一會,王雪君慢悠悠地出現在蔡博文麵前,在他旁邊坐下,喝了一口茶提神,“什麼事?”
“師傅,你瞧瞧這個,”蔡博文也沒多說,將手裡串著一顆佛珠的紅繩遞了過去,王雪君接過,“你們都下去,”揮退下人之後,才開口問道:“這東西哪裡來的?”
“師傅,你知道司月有三個領養的子女,這東西就是她給的,”蔡博文一看師傅的樣子,心裡就有了答案,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這真的是?”
王雪君點頭,隨後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甚至一改一向的風度,一臉的暢快,“那些人,機關算儘,若他們知道,這反而成就了對手,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所以,司月她是?”蔡博文再一次問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王雪君點頭,不過,卻沒有打算多說,將手中的東西還給蔡博文,“既然是司月那丫頭給他們的,就讓他們好好帶著,千萬不要弄丟了,對了,我走了之後,你分心照顧一下那三個孩子。”
“放心吧,師傅。”蔡博文看著手中的珠子,自從師傅準備帶著司月一家去京城就開始不安的心踏實了下來,“我會的。”
離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幾日的相處,司無風真的很喜歡這些家人,從兩個哥哥的口中,他知道娘親很愛乾淨,娘親做的飯菜很好吃,繡的花很好看,也知道娘親是有病的,一直以為小寶不是他的親兒子,所以,不能受這方麵的刺激。
爹也很好,笑起來很溫暖,不過,他好像是最忙的,洗衣服,打掃屋子,收拾東西,去村子裡,去縣城,兩個哥哥很能乾,對他也很好,大哥能像小鳥一樣地飛來飛去,二哥小小年紀就已經是舉人老爺了,雖然他並不能明白為何大哥能飛,不明白舉人老爺是什麼,可他能從村子裡其他大人的言語和神態中,得出那是很厲害的。
這短短的幾天日子,對於無風來說,好像是做夢一般,隻是,想著明天,爹,娘親還有兩個哥哥都要離開,一大早起來,他就沒什麼精神。
楊西西和楊興寶兩個孩子也終於有了離彆的不舍,“沒關係的,”楊西西的大手拍著司無風的肩膀,笑著說道:“娘親說了,等到搞定京城那邊的事情後,一定會來接小風你去的,到時候,我們家就有一個大的院子,你以後都跟我們住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司無風不是不相信楊西西,而是他本身就沒什麼安全感。
“當然是真的,”楊興寶抓起司無風的兩隻小手,麵對著他說道:“昨天晚上我想了想,即使是娘親的事情不好解決,這一年不算,最多三年,等我能當官了,到時候一定將你接到京城去。”
“二哥,你不要騙我。”雖然覺得三年的時間挺長的,可司無風聽了這話還是很高興的。
“當然不會騙你的,”楊興寶和楊西西攔著司無風去書房,“這七巧板,還有這些書都留給你,書不認識也沒關係,等到三年後你也才六歲,到時候二哥再教你。”
“恩,”司無風點頭。
兄弟三人在書房裡說了好一番話,隨後輾轉來到院子裡,楊西西和楊興寶不舍地看著黑圈圈和小毛驢,沒見到無風之前,他們是打算帶著黑圈圈和小毛驢離開的,可想著這個靦腆的弟弟,很用兄長自覺地兩人忍痛割愛。
“黑圈圈和小毛驢也會留下來,村子裡要是沒有人陪你玩,就跟黑圈圈玩,你也不要在意村子裡的人所說的話,我和哥哥從小也沒跟村子裡的人玩,瞧我們現在不也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的嗎?”楊興寶笑著說道。
“恩,”司無風用力地點頭,聽著兩個哥哥一人一句的嘮叨,眼眶有些發紅,怎麼辦?他更加舍不得他們了。
晚上的時候,一家子人都沒怎麼睡,擠在司月的房間內,“小風,這是這兩天娘給你還有弟弟妹妹縫製的新衣服。”司月將一人兩套一副外加小帽子,小手套折疊好,放在一個包袱裡,“彆舍不得穿,以後沒娘過年前我都會讓人給你們稍新的回來。”
司無風點頭。
楊天河將家裡的鑰匙遞到司無風手裡,“這個你拿著,你想一直住在這裡也可以的,我們隻將衣服帶走。”
司無風用力點頭,緊握著手中的鑰匙,才幾天,他就覺得這裡是他的家了。
“小風,等我們安頓下來,就會給你寫信的,你要記得回信,不會寫字的話,可以讓管家代筆。”楊西西紅著眼眶說道。
司無風緊抿著嘴,坐在床上看著四人,再一次點頭,他不敢張嘴,怕會哭出來,更怕他會任性地讓爹娘帶著他一起離開,他知道,或許他這麼要求,爹娘和哥哥很有可能會答應,可他不能,從兩位哥哥口中,他清楚,爹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才不能帶著還小得不能照顧自己的他,不過,他一定會努力地長大的。
司無風可以說是楊興寶的第一個弟弟,這不,話還沒開口,他的眼睛就開始水汪汪了起來。
“二哥,你要記得,三年後要帶我去京城,大哥說的,我們住在一個大院子裡,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司無風率先說道。
楊興寶點頭,“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忘記的。”看著坐在床上小小的一團的司無風,小寶的聲音都帶著哭意。
“好了,”司月笑著說完,從脖子裡掏出紅繩,上麵串著一顆佛珠,“小風,你看,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每個人都有一個。”
司無風看著四人舉著的那顆佛珠,再想著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用力地點頭,“娘親,我記住了。”
楊天河帶著楊西西去外麵睡了,身邊的小寶也跟著睡著了,司月抱著司無風,小聲地說道:“小風,真正在意你的人不會在乎你的長相,就像我們一家人,就像你的管家和奶娘,至於那些不在意你的人,小風,你也沒有必要在意他們,你要記得,你有爹娘,有兩個哥哥,還有弟弟妹妹,有這麼多人疼愛你,何必管其他人的眼光呢?”
司無風點頭,對於娘親的話他聽得並不是很明白,不過,有很用心地記下。
“不明白不要緊,”司月笑著說道,“若是再見麵的時候,小風你還是不喜歡你這一張臉,娘一定會想辦法。”因為她沒有那樣一張臉,即使再心疼小風,但她到底還是不能體會到這孩子因為這張臉帶來的痛苦,所以,如是小風真的不能走出這個陰影的話,她一定會想辦法,即使不能變得很好看,也會努力讓他的臉變得正常一些。
“恩,”司無風點頭,靠在司月懷裡閉上眼睛,“娘親,你千萬不要忘了來接我,還有弟弟妹妹。”
“不會的。”司月摸著他小小的腦袋,笑著說道。
第二天,要離開的四人都輕腳輕手地收拾了自己,按著收拾好的行禮,看著還在熟睡中的司無風,許久才離開。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轉身的時候,司無風就睜開了眼睛,捂著嘴眼淚嘩嘩地往外流,隱隱間,無風聽見大哥的聲音,“小寶,彆哭,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我知道,嗚嗚,可是,哥哥,我心裡難受。”這是二哥的聲音,接著他仿佛聽到了爹和娘親歎氣的聲音,緊緊地抓著被子,咬著嘴唇,雖然眼淚不停,可他還是豎起耳朵,不想錯過一點聲音。
“好好照顧小風。”這是娘親的聲音,他能夠從那裡麵聽出濃濃的不舍,不一會,黑圈圈和小毛驢的叫聲被嗬斥住,再然後,是院門打開的聲音,慢慢地,他什麼都聽不見了。
終於,司無風再也忍不住,抱著被子,上麵還有娘親和二哥熟悉的味道,小身子不斷地抖動著的,即使是難過得很,他也沒有嚎嚎大哭,而是壓抑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司文走進來的時候,看著司無風這樣,也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站在一邊,許久之後,司無風才睜開腫得很厲害的眼睛,看著司文,邊打嗝邊說道:“管家,你叫我認字吧,等到爹娘和哥哥他們來信的時候,我想親自給他們回信。”
“好,”司文一愣,隨後笑著說道。
楊天河一家四口的離開並沒有改變什麼,村子裡的人依舊按照他們日複一日的方式生活著,在越來越久的日子裡將他們一家人淡忘,隻是在偶爾談起時,才會或感歎或唏噓幾句。
隻有一個小小的院子裡,長相格外醜陋的小孩子會用功的讀書,對著弟弟妹妹說著他們一家四口的事情,每日盼著他們的來信,再接到信之後,會一改他靦腆的性子,帶著黑圈圈和小毛驢在整個院子裡撒歡,等到冷靜下來後,看著厚厚的一疊紙,一邊笑一邊哭,在之後,會很用心地寫上厚厚的一疊信,村子裡的,他自己的,弟弟妹妹的,還有一大堆的關心問話,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如是說司無風是對楊天河一家子人離開最不舍的,那麼,楊雙吉一家人就是最為氣憤的。
在他們離開的第三天,周氏等女人猛然想到楊天河雖然隻有一畝地,可他還有一個院子,即使是分家,他們也還是楊天河最親的人,所以,這屋子理所應當的該交給他們保管,當然,裡麵若是有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反正楊天河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他們身為老四的親人,先用著也沒什麼的。
不過,雖然是這麼想著的,可周氏想著楊雙吉的臉色,還是沒敢擅自行動,而是將她的想法告訴給楊雙吉,楊雙吉一想,兒子離開,親老子給他看家是很正常的事情,於是,就打發楊天山去楊雙林家裡問問看,鑰匙是不是在他們家裡,若是直接拿回來就是了,若不是便去問村長。
等到楊天山回來的時候,那是灰頭土臉,“老四將鑰匙交給了村子裡那個醜娃。”
楊家人一時半會都沒有想起來楊天山口裡的醜娃是誰,“你是說那大小眼,歪嘴,朝天鼻的孩子?”小周氏想了想開口問道,之所以她會有印象,實在是因為那孩子長得太慘不忍睹了。
“恩,”楊天山點頭。
“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老四是老子有病,才會將他家的房子交給一個孩子,已經在收拾準備去京城的楊天賜開口問道:“大哥,村長有說什麼嗎?”
“村長說,那房子既然是老四交給那孩子的,那邊由那孩子處理,讓我們不要插手。”楊天山鬱悶地說道,當時他也這麼問過,可村長大叔的臉色和語氣都很是不好,一副你們要真敢打房子的注意,他就要開祠堂的樣子,再加上村長大叔厭惡的目光,他是真心的頂不住,“爹,這事我們就不要管了。”
楊雙吉點頭,“我知道了。”
楊天河將房子交到一個孩子手上,除了知情的楊雙盛,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直到來年的清明,司文帶著他領養的三個孩子去給司忠夫婦上墳,聽著三個孩子叫他們爺爺奶奶,再之後聽到司文的解釋,他們才恍然大悟,隻不過,楊雙吉一家人的臉更黑了。
這邊,王雪君看著情緒都不高的四人,也沒說什麼,隻是讓下人趕馬車離開。
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從安縣到京城這樣一路可以說是真的像王雪君所說的那樣,日夜兼程,好在司月一家子人的身體都很好,不然還真受不住,不夠,饒是如此,到京城時,四人明顯瘦了許多。
“這就是京城啊。”楊天河,楊西西,楊興寶三人看著麵前巍峨高大的城門,吞了吞口水,覺得好有壓迫感啊,再看著城門口站在兩排挎著官刀,拿著長槍的官兵,那長槍上的鐵尖頭在冬日的暖陽下放出冰冷的光芒。
司月心裡也是震撼的,可想著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看著城門的目光除了讚歎就是複雜,伸手帶上了王雪君給她準備的黑色帷帽,長到脖頸,倒也不影響行動。
他們一家子的馬車跟在王雪君馬車的後麵,本來凡是進京城的馬車都是要經過官兵檢查的,隻是,在看著趕車的人遞過來的牌子,那領頭的官兵一改剛才的威風凶惡,笑著放行。
覺得錦城已經夠熱鬨繁華的四人在一看京城,那便是小巫見大巫了,寬闊平坦的大道,許是因為快過年了,特彆是路過繁華地段時,道路兩旁那是人聲鼎沸,在安縣僅有一處三層樓高的酒樓,可在京城,那是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