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師傅,司月她到底怎麼樣了?”想著剛才司月回來時候的樣子,楊天河等人被嚇得魂都差沒有了,好在陰毒今晚很早的就回來諸葛府,隻是,看著躺在床上難受得很的司月,還有眉頭皺得死緊的陰毒,彆說楊天河和楊興寶,就是一邊的諸葛清淩的心也不由得往下沉。
楊興寶看著自家娘親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還在極力忍耐的樣子,站在床邊,眼裡也是擔憂得不行。
陰毒放開司月的手,對著司月一臉輕鬆地說道:“沒什麼大事,想必你也知道這是什麼藥了,很普通,你們隻要同房就可以解決了。”
司月此時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聽了這話,努力壓抑著體內火熱的躁動,有氣無力的聲音帶著些沙啞,雖然柔軟,卻完全沒有原本的生氣和活力,此時的她更是顧忌不到楊天河通紅的臉以及對方心裡的想法,“沒有其他的法子嗎?”
楊天河聽了這話,心下有一絲難過。
“你說呢?”陰毒挑眉,“我明白你心中的想法,用冷水壓製?倒不是不可能,但也隻是表麵上的緩解,體內的毒素並不能排出去,很快又會再次毒發的,況且,以這樣的方式,彆以為你現在的身子好,但每一次都會讓你的身體弱上一份,我敢說,用不了幾次,你就會到走上幾步就會喘的地步,即便是如此,也是治標不治本。”
司月點頭,皺眉看著坐在一邊的楊天河,其實同房之事,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隻是楊天河一直沒有提起,她也就不好開口,再說,因為前世的經曆,關於那方麵的事情,司月明白她心裡是有障礙的。
現在倒好,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隻是,她雖然是兩世為人,可到底還是第一次,即使她自己心裡有問題,司月也不想糊裡糊塗迷迷糊糊地度過,“有沒有法子在不傷害我身體的情況下,讓我的頭腦清醒。”
“你想怎麼做?”陰毒挑眉,看著楊天河的情況,心想著兩夫妻的模樣,肯定有問題。
“能還是不能?”額頭的汗水滑落,司月在心裡將陰毒狠狠地揍了一頓,天知道她現在要忍住體內的藥力,保持頭腦清醒,還有吐字清楚需要費多大的心力,這人竟然還在這裡磨磨唧唧。
陰毒一聽這話,才想起對方如今正難受著,也沒再多說,乾脆利落地說道:“能。”
司月看向楊天河,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楊天河,給你一天的時間準備新房還有禮堂,我們重新拜堂。”上一次成親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她是個女人,即使這隻是形式,她也想清晰地體會,不想等到老了的時候,想著女人這一輩子的大事,會充滿遺憾。
“恩。”楊天河點頭。
“你可以開始了,一天,以你能成為太子的師傅,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司月艱難地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隨後就感覺到一下輕微的刺痛,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著突然倒在床上的司月,楊天河和楊興寶都嚇了一跳。
“娘親!”
“司月!”
“叫什麼叫,這樣對她是最好的了,”陰毒終於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楊天河,你和司月還沒有同房?”
楊天河的臉一紅,愣愣地點頭,“因為司月要給她養父母守孝。”
“那麼,你就需要好好想想。”在司月暈過去之後,陰毒的笑臉收了起來,之後被沉重所取代,站起身來,“小寶,你在這裡看著你娘,我和你爹出去說話。”
“恩,”正在給自家娘親擦汗的楊新寶沒有注意到這些,聽了陰毒的話,他的心裡反而有些高興,哥哥有告訴過他,想要弟弟的話,爹和娘親就必須得睡在一張床上,他想,是不是很快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弟弟了。不過,現在,照顧娘親要緊。
四人出了房間,諸葛清淩才開口說道:“是什麼毒?”
陰毒的表情變化得太明顯,楊天河自然也發現了,緊張地問道:“西西師傅,難道司月?”
“不是司月,是你。”陰毒坐下,自給自足地倒了一杯茶水,“毒貞,諸葛清淩,想必你也聽說過的吧,我隻是沒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能製出這樣的毒藥。”
諸葛清淩和管家心一沉,同時看向楊天河,毒貞,那真的是傳說中的東西,甚至在這之前,他們都不確認會這樣的毒真的存在。
“那是什麼?”楊天河一臉茫然,看著叫舅舅和管家的表情,心裡越發的焦急了。
“毒藥,據說是有毒王為他的妻子所製出來的,中了這種毒藥的女人,與給她解藥的男子同房之後,便再不能同其他的男人發生關係,否則,兩人皆會腸穿肚爛受儘折磨而死。”陰毒一字一句地說道,“毒王研製出這樣的藥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那美貌天下第一的妻子無人覬覦,也讓她頻頻出軌給他戴綠帽子的妻子不敢再亂來。”
楊天河震驚地看著陰毒,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和女人?在他眼裡,無論多漂亮的女人,出軌就是要被沉塘的,而那毒王,竟然還能想出這樣的毒藥。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以為所有人的生活都像你們那小小的楊家村一樣啊。”楊天河將心中所想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陰毒又如何看不出來,嘲笑地說完這話,眼睛盯著楊天河,“隻是,即使是毒王,他也隻是普通人,並不是神仙,給妻子用藥並且幫著解藥,也就是同房的一個月後,毒王身體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傷口,可那一天晚上卻疼得死去活來,之後的每個月那一天,他雖然身體無事,卻要承受比腸穿肚爛還要劇烈的疼痛,最後,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痛,吞藥自殺了。”
諸葛清淩看了一眼陰毒,什麼話也沒說。
楊天河聽著更是震驚,這樣一對夫妻,真的正常嗎?抬頭,看著諸葛清淩和陰毒都盯著自己,吞了吞口水說道:“所以,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
“恩,”陰毒點頭。
“你好好考慮,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諸葛清淩突然開口說道:“司月你也不用擔心,我能找到給她解藥的人。”
“舅舅,我願意的。”楊天河想也不想地說道,無論司月心裡怎麼想,說他自私也罷,即使是再痛苦,他也希望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彆人。
“還忘了說一點,你要真的為司月解毒了的話,以後,你也隻能有司月一個人,否則,後果也是一樣的。”陰毒笑著說道。
對於這一點,楊天河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三妻四妾,再說,楊天河真的不認為他比那為毒王還厲害,能熬得過去。
“你好好考慮一下。”諸葛清淩說完這話,讓管家推著回了院子,不一會,陰毒就出現在他的麵前,“為什麼要那麼說?”他可不知道毒王吞藥自殺了。
“我說錯了嗎?”陰毒笑著說道:“雖然毒王不是吞藥自殺的,可諸葛清淩,你應該知道毒王有多愛他的妻子,結果,卻是在那樣的疼痛下,愛什麼的都消磨沒有了,剩下的恨倒是不少。”
“所以呢,毒王為什麼會恨?不是以為他那不忠的妻子嗎?”諸葛清淩用他死氣沉沉地眼睛看著陰毒,“以你的腦子,總能夠想出壓製疼痛的法子,不是嗎?”
被諸葛清淩這麼陰森森地看著,陰毒覺得壓力好大,但麵對毒王的藥,他還真沒有那信心,“我隻能儘力而為,其實,楊天河怎麼也不會被痛死的,如今的大齊,在製毒方麵我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但在醫人,解毒方麵,天齊寺的主持比我更高一籌。”
話說到這裡,陰毒突然停下,看著完全沒有反應的諸葛清淩,“你不會看著楊天河被疼死的吧?”
“不用你管。”諸葛清淩留下這四個字,推著輪椅離開,想著躺在床上的是司月,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毒害她的人。
楊天河回到房間,看著守在床邊的楊興寶,還有床上躺著的司月,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什麼話也沒說。
另一邊,太子宮內,秦氏一臉驚喜地拉著一個月未見的軒轅浚,“浚兒,你真的見到你父王了嗎?我聽說他參見了太後的生辰,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托病了。”
說都這裡,秦氏一臉的遺憾。
軒轅浚看著秦氏,胖了不少的小臉麵什麼表情都沒有,聽著口口聲聲都是父王的母妃,低頭,再看著自己被緊緊抓著的手腕,忍著疼痛,想著跟在父王一起的日子裡,有些明白為什麼父王不願讓自己回來的緣由。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卻沒讓它掉下來,“母妃,父王今日歇在宮裡,明日才會回來的。”這話一落,他明顯感覺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不少。
“那你回來乾什麼?”原本正在想著怎麼打扮一下,迎接太子爺回宮,可軒轅浚的話像是硬生生地給她潑了一盆冰冷的涼水一般,於是,下意識地將心裡的話說出口。
我也不知道,這話軒轅浚並沒有說出口,至於接下來母妃的歉意還有圍繞著以後如何爭奪父王注意力的各種計劃,他隻是垂著腦袋聽著,什麼話也不想說。
皇宮內,軒轅煕躺在偌大的床上,軒轅弘和太後並沒有和他聊多久,隻是帶著他去了從小長大的宮殿,一路上說著關於他的事情,在看到他麵上露出疲憊的時候離開。
經過一個時辰的劇烈疼痛,現在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然而,記憶恢複之後,軒轅煕卻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平躺在床上,也不管滿身的汗水,直愣愣地盯著明黃色的帳頂,那種他出宮,出京前的孤獨再一次襲上心頭,嘴角露出疲憊的笑容。
就在這個宮裡,曾經有著快樂的回憶,然而,那種快樂與他在楊天河家的是完全不一樣,有著太多令人疲憊的陰暗,直到他和父皇疏遠之後,多次被下毒,陷害,攻擊,現在他想起來都難受得不行。
回想著出京後四處遊曆,本沒有真正按照師傅的希望找到他命中的貴人,然而無心插柳找到之後,他高興的離開,也並不是為自己,而是不想辜負師傅那十年的壽命。
誰有能想到,還沒離開楊家村沒幾天,就遇上了殺手,應付了一波又一波,他身邊的暗衛也越來越少,終於,在最後一波高手的攻擊下,陪伴了他十幾年的暗衛一個不剩,而他一個不剩跌落了山崖,腦袋撞到了石頭上,迷迷糊糊之間,能記得的就是師傅臨行前的千叮萬囑,一是找到他的命中貴人,二是在危難的時候用師傅的人皮麵具逃命。
於是,在找到目的地之後,暈倒醒來,就變成了快樂的楊西西,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可愛的弟弟,真是幸福的日子。
想到這裡,軒轅煕握緊拳頭,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眼睛,裡麵的所有情緒都被冷漠所取代,能有這麼幸福的日子他真的已經很滿足了,可她明白,再貪心的話,會失去更多的,這一點他早就親身體驗過的。
第二天一大早,楊天河先是帶著楊西西去請假,隨後便去采集成親要用的東西。
朝堂,原本因為太子回歸,心情極好的軒轅弘,即使在下麵沒有看到軒轅煕,依舊不會影響都他的心情,然而,總有那麼些自詡清廉正直,自詡忠心耿耿的大臣站出來。
這不,劉禦史一臉嚴肅,“太子回歸,普天同慶,微臣心裡也很是高興,然而,微臣更多的則是擔憂,所謂君子遠庖廚,太子殿下身份之尊貴,更是天下的表率,君子中的君子,怎麼能夠進入廚房,即使是為了太後,也不應該將自己當成廚子,這讓皇家的臉麵往哪裡擱,讓大齊的百姓誠服。”
這一番話說下來,軒轅弘的臉色突然陰了下來,原本溫暖的朝堂瞬間就被寒風吹拂,特彆是處於狂風暴雨中心的劉禦史,即使渾身都凍成冰棍,依舊一副我沒錯的激昂模樣,仿佛隨時都準備血濺朝堂。
“是嗎?”軒轅弘冷眼看著劉禦史,並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禦史柳湖,詆毀太子,不明孝義,此等不忠不孝之人,不配為大齊官員,貶為平民。”
“皇上,微臣也是為了大齊,為了皇上,為了太子。”劉禦史臉色一下就白了,以前皇上不是這樣的,他至少會辯解一番的。
其他的大臣原本有像附和的,可一見換上如此強硬,邁出的腳步都縮了回來,更彆說那些想參太子一本的,紛紛低著頭。
“杖責二十。”軒轅弘再一次開口。
劉禦史的臉色更白,不可置信地看著軒轅弘,其他的人將頭低得更低,“皇上,微臣沒錯。”
“撤出劉浩的職位,永不錄用。”劉浩,劉禦史的嫡子,軒轅弘再一次開口。
劉禦史再不敢說話,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皇上開恩。”
“拖下去。”軒轅弘直接開口說道,冷眼看著這一眾大臣,除了一直沒占位忠於他的,在熙熙失蹤的這些年裡,要不就跟著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派,要不就跟著四皇子,見自己沒有理會,就愈發的猖狂,完全不知道他們身為人臣,將最該擁有的衷心和本分都丟了,以前不管,就是想看看他們能做到哪一步,對於下麵的這些人,軒轅弘心裡可是有數得很,而現在,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仁慈了太久,是時候慢慢地清理。
這個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的劉禦史,他的大兒子,是軒轅璃的人,想必是昨晚安排熙熙出現在太後六十大歲生辰宴上,隻是沒想到,反應還挺快的,竟然一碗麵也能拿來做文章。
軒轅弘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完了,不過,撤了一個劉禦史,他的心情好多了,至於其他的,慢慢來。
這邊,當新房,喜堂布置好之後,陰毒拔了銀針,“司月,這是你年親當年出嫁是所穿,你現在穿上吧。”諸葛清淩這話說完,管家將一套即使時隔二十年,依舊華麗如新。
“舅舅。”看著諸葛清淩,清醒過來的司月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沒事,我想你娘看見了也會高興的。”說完這話,諸葛清淩轉身。
這一次的婚禮參加的人很少,隻有諸葛府的幾個人,諸葛清淩作為長輩,看著兩人拜堂,眼裡上過一絲笑意,腦子裡不由得回想起四姐出嫁時的情景,那個時候,整個府邸熱鬨得緊,所有人都笑得很幸福,親人們都在,哪裡像現在這般。
不過,看著身著新郎服的楊天河,四姐,這個人應該不會像慕容浩然那般的吧?
拜完天地之後,管家在諸葛清淩的示意下離開,不久之後,便帶著不少刑部的人出現在楊天賜的院子內,聽著裡麵吵鬨的聲音,死氣沉沉的眼睛閃過一絲殺意,“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