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公平的(1 / 2)

今天的一切都剛剛好,再多一點就會不完美。

趙晚拄著腮趴在窗台邊,慢慢地她唇角微微勾起,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叩叩。

臥室門被人敲響,媽媽走了進來,身後的李阿姨端著剛燉好的湯。

“放在這,出去吧。”王柔等李阿姨離開後立刻寵溺的揉了揉趙晚的頭發:“我的好女兒!你也真是的,今天他送你回來怎麼不提前和媽媽說?”

趙晚任她搓揉,王柔繼續笑著問:“說說,你今兒是怎麼讓小江送你回來的?我可是聽說了,這海上整整半個月他一直圍著一個侍應生獻殷勤呢,都沒主動找過你。”

趙晚知道王柔的消息有多靈通,她也沒打算隱瞞:“昨晚那個侍應生暈船倒在我眼前,我安排人照顧了她;江啟臣以為我有壞心思,說話也不太客氣。”

趙晚麵向王柔:“於是我給江媽媽打電話告了狀,江媽媽逼著他來送我回家。”

王柔的笑容慢慢減淡,沉默的盯著趙晚幾秒後問:“養你有什麼用?”

趙晚坐正身子,說了聲:“對不起媽媽,我沒做好。”然後她熟練地擺好低眉順眼的表情,安靜接受接下來的所有斥責。

“虧我以為你終於有用了一次,沒想到還是廢物一個。”王柔冷笑一聲:“如果我是你,我早早就讓人把那侍應生趕下船了!哪還會給她暈船等江啟臣擔心的機會?”

王柔手指戳著趙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你知不知道家裡的公司可能要撐不到明年了?你爸爸還等著江家的人幫忙救急,你卻隻會整天在海上伺候一堆沒用的花草當園丁玩,你那手現在還會抓畫筆嗎?多久沒有練習了?你到底能做好什麼事情?!”

王柔情緒越來越激動,眼見著一巴掌就要到趙晚臉上,被趙晚自己伸手擋了下來。

王柔狠狠抽回手,指尖掐著她的臉恨恨道:“要不是看你這張臉還有用!我早就劃爛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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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晚獨自坐在椅子上,房間裡又隻剩下她一人,她揭開碗蓋,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往嘴裡送涼透了的湯。待喝乾淨後,才抬頭看向對麵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樣子。

那是和王柔完全不相似的一張臉。

趙晚的腦袋裡不由開始回憶起劇情裡關於自己的部分。曾經還沒有從劇情蘇醒的她在這個家有很多很多疑惑和不解,現在全部都有了答案。

事實上以前的王柔算得上是一位很好的養母。她年輕時因為沒有生育能力一直很苦惱,有一天老公帶回來一個漂亮客人的三歲女孩,說要與她一起撫養,她欣然接受了。還給女孩起名趙晚,因為她遺憾這個孩子來的太晚。

她開始嘗試悉心教導趙晚的一切,會為趙晚的每一次進步和成長開心。

如果不是後來知道趙晚其實是老公的私生女,她也許會一直願意拿趙晚當自己親生的養。隻是知道真相的她再也沒辦法容忍欺騙的產物,所以開始疏遠趙晚。好在王柔很得知趙晚3歲的時候親生母親就出車禍離世,所以才會被帶回家。王柔便再次開始嘗試接受趙晚的存在,隻是每當看趙晚那張越來越像另外一個女人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的想要發怒,忍不住的想要苛責,忍不住的——要求她為這個家、為自己貢獻出所有的一切。

趙晚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緩緩吐出一口氣,讓自己整個人陷進被窩裡。

第二日,趙晚在自己的畫廊裡打理作品時,江啟臣獨自一人出現了。

他手插在褲兜裡打量了下牆麵還掛著的畫,然後不經意的看了眼趙晚的臉。

她白皙的皮膚上有著淡淡的一點點紅印。

“怎麼了?”他像是隨口一問。

趙晚像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起身走向另外一邊,被掐過的臉也恰好放在陰影中,變得讓人看不真切:“來給江阿姨買畫嗎?那邊那一幅她應該會喜歡,放在山上的餐廳也很適合。”

江啟臣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幅畫的確是他媽媽喜歡的風格。

“包起來吧。”江啟臣說完就有畫廊的工作人員過去取下畫去包裝,他又拿出車鑰匙給了那工作人員道:“包好後不用送我家,放我車後備箱。”

“好的江先生。”工作人員拿過鑰匙快步離開。

沒了其他人畫廊裡一時更加安靜。

趙晚還在整理自己的畫作,等她察覺江啟臣還沒走時短暫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平日請他來都不會來,倘若來了也是被他媽媽逼著進來買畫,而他一般隨手指一幅就走,生怕和她多待一秒;更彆提今晚上幾家關係不錯的長輩突然起了興致,約好要一起去江家在山上的餐廳聚餐。他應該會跑的更快,因為擔心趙晚想賴在他車上一起去。

“還有什麼事情嗎?”趙晚忍不住的好奇詢問。

“晚上你怎麼去?”江啟臣望著她,語氣帶店遲疑。

趙晚聽到這問題愣了下,隨即展開笑顏:“你來是打算接我一起去嗎?”

“不。”江啟臣飛快的拒絕,沒有一點猶豫:“我隻是問問而已。”

趙晚臉上的笑重回了標準又文靜的樣子,緩緩點頭。“哦,”

江啟臣沒敢再多做停留。他今天雖然是被強逼著來畫廊,但是通過昨晚宋溫珣的隻言片語,他心裡實際也有自己好奇的問題,但等真的見到趙晚他又不想開口問了。

他擔心今天自己表現出的一點點不一樣,都會讓趙晚再次燃起不該有的期望,故而他這一次也比任何時候離開的都急切。

趙晚收回視線仔細完成最後的步驟後去了洗手台,豐盛的泡沫從她十指中間溢出,在衝洗乾淨後江啟臣又從外麵回來了,隻不過這次顯得要憤怒許多。

他先是對著手機最後吼了一句:“知道了!”接著更加快步到了趙晚麵前。

“你又和我媽說什麼了?我這一次可什麼都沒做。趙晚,你是纏定我了,是嗎?”

麵對質問趙晚隻是簡單思考了下就知道,一定是王柔在江媽媽那又做了些許努力。

“我媽她……”趙晚欲言又止。她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頂鍋,卻也不必說的太明白。

果然,江啟臣心下瞬間了然,這會他媽和趙晚的媽媽恐怕早就已經湊在一張麻將桌上了。

江啟臣煩躁的揉了揉頭發:“快點收拾,我們早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