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1 / 2)

車上,趙晚抽出濕巾對著鏡子擦去自己臉上的灰塵。

沒有一會臉上就乾淨了許多,隻是擦拭的力氣沒有注意,臉龐上慢慢開始沿著之前擦拭的痕跡延伸出淡粉色的痕,整張臉立刻多了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江啟臣不經意瞧了一眼,正巧趙晚也側目看向他。

兩人視線不期然撞在一起,趙晚倒是沒什麼,江啟臣眼神卻有微微凝滯,他忙轉回視線,隨便找了一個話題一邊開車一邊問:“唐念念在你這裡做的還好嗎?”

……

趙晚手上的動作微頓。

遇見紅燈,江啟臣減速停下等待後轉頭看趙晚,像是還在等待她的回答。

趙晚又沉默了幾秒,就將手中的濕巾團成一團捏在手心。“你覺得我現在完全可以接受和你一起去談論另外一個女人了嗎?”

趙晚聲音很平緩,但江啟臣自認不是傻子,他聽到了最後尾音的顫動,也看到了趙晚展露出的不滿和委屈。

“江啟臣,我在畫廊裡每天讓自己心平氣和的對待唐念念已經是勉強了,你一定要逼我對你講實話嗎?”趙晚扭頭對上他的眼睛;自己微紅的臉頰、眼角、鼻尖還有淚光瑩瑩的瞳孔全數進到了對方眼裡。

江啟臣默默將頭轉正,唇輕輕抿起很不自在。

然而趙晚還不打算放過他。

“那我現在坦白告訴你,我今天那樣擔心她衝進去找她,不是為了想要當個好人,也不是想要讓她對我有什麼改觀,我隻是小心眼的不想讓你又一次因為她……”

適時的閉嘴讓後麵的話有無數種可能。

江啟臣不會知道哪個才是對的答案。他安靜的開車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腦袋裡總是時不時的為趙晚的後半句話做延續。

到了趙家,趙晚打開車門下車跑回房間裡,傭人看到趙晚渾身的灰土具是麵色一驚,隨後他們也不知道是演戲還是真心,每個人都再次忙碌起來,為著趙晚上下安排。

“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畫廊裡被埋的人難道是您?沒有受傷吧?”

“我馬上給夫人打電話。”

“要不要現在先叫家庭醫生過來?”

“肯定要的呀。”

聽著身後七嘴八舌的話,趙晚站停步子,情緒看起來很不好:“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現在隻需要立刻洗澡。”

江啟臣從門口進來。

趙晚又對他講:“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如果你想留下喝杯茶就和他們講,如果著急要去醫院那你就快點去吧,我就不送了。”

說完這些趙晚轉身上樓,有麻利的傭人已經開始給浴缸裡放好了適當水溫的水,等趙晚淋浴乾淨後就可以舒舒服服的進去泡著。

樓下,江啟臣看到望向自己的傭人,幾番思索後自己主動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很快一杯熱茶就到了他麵前。

江啟臣盯著茶杯裡的茶色,思緒亂飛。

本來也沒打算今天就去醫院看唐念念,但來時他也是打定主意不會在趙家久待的。可聽趙晚說完這些話,江啟臣便覺著自己怎麼也邁不出這個坎,而且真離開了,誤會也就真成事實了。

故而,他整個人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賭氣趙晚猜錯了事實,還是真的有幾分愧疚才選擇多待,總之他就穩穩坐在客廳裡,打算等著趙晚待會出來再離開。

約莫四十分後,趙晚的腳步聲重新出現

江啟臣回眸,心中有少許的期待。也許他會看到趙晚詫異的眼神,也許還會看到驚喜不已的表情,也有可能拿喬的露出假意不在意的樣子,……也許……

也許她什麼表情都沒有,隻平靜又沉悶。

趙晚穿著淡藍色睡裙,頭發隨意披著還有點潮濕,因為熱跑過的原因,裸露出來的肌膚都泛著比剛剛擦紅的氛還要再柔的粉色。

她路過他時帶起一點點微風和沐浴後特有的水汽香味,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坐在了他對麵。

趙晚視線平緩的從江啟臣的臉滑到了他麵前的茶杯。

“這是第二杯,”江啟臣想要不露聲色的展現自己待在這的從容:“你們家茶挺好喝的。”

趙晚將視線上移,盯著江啟臣的臉幾秒又挪開,“你不用賭氣為了我那兩句話硬要留在這,待這麼久。”

江啟臣乾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哪兩句話?我本來今天也沒什麼事情,你說要留我喝杯茶,我才留下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清晰看到了趙晚唇角微微彎起了一點弧度,而他完全可以確定,那和喜悅無關,那更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圖而給出的無奈。

果然,趙晚開口了,但她說的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江啟臣聞言立刻鬆了一口氣:“沒事。你對我有這樣的誤解也挺正常的,我之前對你的偏見也很多,對吧?咱們現在算扯平。”

“不是。”趙晚否認,“我道歉是為我剛剛的情緒,很感謝你沒有像以前一樣因為我的脾氣衝我發火。現在我好很多了,也不能再耽誤你時間,你走吧。”

“……”江啟臣沉默起來。

趙晚最近總是能從他想象不到的角度給予他心臟重重一擊,每一擊都像帶著愧疚的buff,讓他坐立難安。

“剛剛代理給我打電話了,她說唐念念蘇醒了,她的爺爺奶奶照顧了她一會,因為有護工唐念念就讓他們先回家休息。你擔心她的話,現在去看,時間應該剛剛好。”

趙晚禮貌的告彆後徑自去了自己花房裡。

江啟臣路過花房,透過玻璃看到她在裡麵仔細打理修剪,不知怎麼,他品味出來一點趙晚仿佛在借此極力尋求一份寧靜的感覺。

江啟臣駐足了幾分鐘後回到自己車上。

很快那大馬力跑車發出悅耳的轟鳴聲音,他終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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