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真巧, 你也在這啊!!”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有知情人全部沉默了。
來自兩位長官以及斯科特的總共六道視線齊刷刷地看向艾倫——
巧?
巧你個大頭鬼啊!!
紅發的少年卻依然一無所覺——
“為什麼忽然把我帶來這裡?是要劍士和法師集合訓練嗎?”
那位斯科特從未見過的女長官終於忍無可忍,她那隻戴著蜥蜴皮手套的左手一揚, 一直尖細又黑黝黝的法杖出現在了手中。
“砰!”
是法杖的頂部和艾倫的腦袋接觸的聲音。
“即便你不再是我的學生了, 我也無法忍受——”這位女性軍官的聲音冰冰涼涼,眉頭皺起, “太過愚蠢了。”
“梅麗莎長官,拿棍子打人真的很痛, 而且為什麼忽然說······哈?”艾倫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了什麼。
“我不再是你的學生了?”
紅發的少年一臉茫然地看向了這位女軍官。
他的嘴角用力地向下一撇,接著就像是要當場哭出來:“不要把我開除啊梅麗莎長官,我真的沒有私下吐槽你的棍——”
“砰!”
又是木頭與腦門相接的脆響,這聲音之大, 聽著旁邊的新生們都感同身受地縮了縮脖子。
“還沒明白過來嗎?”叫做梅麗莎的女性仗著身高的優勢, 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個被她教了好幾天的學生。
這還是她第一次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雖然從本質上來說這件事與她無關,可就在她梅麗莎·克裡維斯的眼皮子底下!
一個劍士和一個法師的新生!
竟然走錯了數天沒被任何人發現!!
就算是前幾天的她也隻是在煩惱, 為什麼一群聰穎驕矜的法師苗子裡麵忽然多出來了一個空有蠻力的紅發笨蛋,但卻從未往認錯人的這方麵想過一次。
······
梅麗莎抬頭看向和她一起來到第一學院的羅伊。
這家夥的眼中也是和她一樣的的懊惱和無奈。隻不過區彆於她的惱怒, 羅伊的眼中更多的還有······
可惜?
可惜什麼?
她還沒覺得可惜, 一個天賦滿值的法師苗子,竟然被羅伊這樣的莽夫給操練了好幾天!這孩子怎麼可能受得了,他該在劍士班遭受多大的折磨?!
一想到羅伊在二軍時帶隊的鐵血作風, 即便是強硬如梅麗莎都為那素未謀麵的孩子感覺到痛惜——
有著法師天賦的孩子向來體弱,更何況是天賦滿值的孩子。
即便進行體能上的鍛煉也是有必要的, 但這個鍛煉必須要是循序漸進、根據法師們自己的情況來精妙把握的。
絕對不是劍士們那種恨不能榨乾骨髓裡最後一絲潛力的簡單粗暴!
一想到這點,梅麗莎長官手中的那支法杖就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她將目光看向對麵的一群新生們,想要尋找哪個才是克萊因院長所說的斯科特。
會是角落裡那個臉色慘白的孩子嗎?
還是站在起跑線旁邊、看著像是快哭了的孩子?
梅麗莎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羅伊, 身為老戰友的默契讓羅伊迅速讀懂了這位法師小姐的疑惑。
沉默寡言的男人舉起一隻手來,精準地指向了他們不遠處的前方。
那裡一隻紅發的幼崽正和一隻棕發的幼崽吵的正歡——
“你在說什麼?斯科特就是我的老大沒錯啊!!”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斯科特可是被我承認的強者!”
“這是我的老大!”
“這是我承認的強者!”
“你!”
“你!!”
兩個少年中間似乎有火光四濺,誰也不服誰地相互瞪視著。
而就在他們的不遠處,正站著一個麵無表情的灰發幼崽。
灰發幼崽的長相很普通,像是丟進人群裡都找不到的那種;但他的周身似乎有一種獨特的氣場,就算是那些沒有參與進來的幼崽們,偶爾也會用帶著崇拜或者是敬畏的目光看著他。
而羅伊軍官的手指,就是穩穩地指在了灰發幼崽的身上。
梅麗莎:“?”
她看著斯科特氣定神閒的模樣、露在外麵毫發無傷的胳膊、以及周圍孩子們隱隱以他為首不似作偽的氣勢。
忽然陷入了沉默。
羅伊軍官將斯科特的那份訓練表也拿了過來。在表格上麵,斯科特被羅伊取的代號是“灰發灰眼”,而在場的八十幾個幼崽裡麵也隻有他那麼一個灰發灰眼的少年。
梅麗莎翻了一下,發現全部都是遠超第二名的優秀成績,誇張到就像是偽造出來的似的。
如果不是多年搭檔的交情擺在這裡,梅麗莎說不定以為羅伊是在和她開一個毫無邊際的玩笑。
這算什麼?
想象中受到欺負快要堅持不住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反而是——
長官您終於來了?再晚來兩天我就以劍士班首席的身份結束訓練啦!
這樣強烈的既視感讓這位養尊處優的法師徹底哽住了。
······
······
在梅麗莎長官震驚的第十分鐘後,所有人終於搞清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些孩子們的震驚先不提,
艾倫現在像是受到了驚嚇的犬獸,連鬢角的碎發都耷拉了下來——他之前上的課程竟然一直是法師班的課程?而老大的訓練才是劍士的訓練??
怪不得他隻要求跑兩圈就算完,怪不得要舉著木棍不準動,怪不得那些同學們一個個不光看起來很弱、而且脾氣都那麼大!
原來是因為他們都是法師啊!!!
艾倫恍然大悟。而他對斯科特能夠完美適應劍士班的訓練這點絲毫不懷疑——
“老大不愧是老大!就連劍士班的特訓都能輕易拿下!!”
即便是分開了好幾天,艾倫在吹噓斯科特的這方麵依然是這樣的自如。
而理查德則是現場第二震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