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轉學生選手們看起來也有點驚訝,但更多的還是看好戲的態度——
不知道奧莉薇亞得知贏了自己的選手竟然被開除了資格,那張討人厭的清高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某些聖徒預備役在心中想道。
隨著那審判蜂鳥的衝刺,沃爾特那斬釘截鐵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教廷的祭司大人的愛子是位正直的、虔誠的神明信徒,卻在外出的過程中被歹人殺害,我們也都為他感到悲痛!可就在昨日,我用鮮血和神力占卜出來的預言,卻向我指明了真凶的身份。”
他的手指如一根帶著毒的長劍,精準地指向了那角落中的灰發少年。
象征著審判的鳥雀早已經在對方的頭頂盤旋。
“就是他!”
“沒錯,我要指認的就是來自東厄城的選手,那位名為斯科特的犯罪者!”
被指認的少年一動未動,甚至連話都沒有替自己分辯一句,這種懦弱的姿態更讓沃爾特的氣焰上漲了幾分。
他為了能達成自己此行的目的,更是肆無忌憚地向這罪名之上又多加了幾頂帽子——
“祭司大人痛失愛子,而教廷也因此失去了一位虔誠的高位神官,我們絕對不能姑息這樣膽大妄為的凶手!”
“更何況,這凶手竟然還是一個未成年的選手——一位未成年殺死了我們的高位神官,這更讓人懷疑,他是否因為年少而被歹人哄騙、從而加入了什麼罪惡的邪-教組織。”
[預言為證]、[殺害高位神官]、[可能與邪-教組織有關聯],連續三項罪名向下一壓,就連剛才還準備說什麼的五皇子都收回了腳步,表情多了幾分鄭重。
“你在胡說什麼?!”
一聲包含怒火的斥責聲從遠處傳來,看過去,竟是那位紅發的劍士猛地向前幾步,像是想要和那沃爾特神官當麵對峙。
“斯科特特怎麼可能跟你說的那些鬼東西有關,還有杜魯克神官他本來也不是——”
“難道審判蜂鳥還能作假嗎?”沃爾特嗤笑一聲,“更何況,我也沒有說要當場帶他去執行裁決,隻是去神明麵前問個真假——難道這不算是一種對於犯罪者的恩惠了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艾倫的眼睛瞪大。
他當然是知道東厄城慶典當晚發生的那件事的,可正是因為知道,他才不能讓對方現在把罪名定下來——
可沃爾特完全沒有將艾倫這種乳臭未乾的小毛孩放在眼裡。
他見五皇子和那守門人都沒有出聲,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所以······如果你再繼續糾纏下去,是否就可以認為,你也被那罪犯蠱惑了呢?”
“聖騎士——”沃爾特得意地招招手,兩位身穿銀白色鎧甲、沉默不語的聖騎士從旁邊走了出來。
從上次狼狽逃走開始,不管去哪裡,沃爾特都沒忘記帶上教廷的聖騎士。
神官傲慢地抬起了下巴,縱然他身高不高,可把氣勢繃起來的時候,也有了那麼幾分讓他很是自得的“氣場”在。
“把那個被審判蜂鳥指認的犯罪者,還有他身邊的那位可能遭受了邪惡勢力影響的可憐幼崽,一起帶······”
【轟隆!!!】
沃爾特神官的話語被一聲劇烈的轟鳴聲打斷了。
他的表情由得意變成了詫異,沒來得及轉換的五官看起來很是扭曲和滑稽,但此時沒有人在意這些。
不管是他,還是屋子裡的其他選手們,又或者是從剛才開始就一聲不吭的守門人——以守門人的表現最為誇張。
在那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轟鳴聲響起時,對方就像是立刻判斷出了那聲音的源頭,幾乎以一種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衝向了窗邊!
嘩啦一聲,
窗戶被猛地推了開來,
而屋子裡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以免自己被那從窗外直射進來的光芒晃花了眼——
艾倫也跟著看向了窗外,在手掌的遮擋之下,終於勉強看清楚了外麵的情形。
隻見窗戶正對著的那個方向上,一座渾身發光、像是海上的燈塔那般閃亮的高塔正佇立在原地,它散發出的光芒極其明亮和刺眼,連帶著周圍的黑夜都已經被映照成了明晃晃的白天。
“這是哪裡?”他驚疑不定地想道。
可下一秒,艾倫就跟屋子裡大部分的人一樣反應了過來——
“這不是學院塔嗎??”他聽到有人驚叫道。
“學院塔——怎麼忽然發光了?!”
彆說艾倫他們了,當這異變產生的時候,這座化身作燈塔的建築物幾乎同時驚動了整個帝都。
格雷格家族中,正準備入睡的坦尼森先生被這光芒晃了一下眼,然後猛地跳下床撲向窗邊;
皇家騎士團裡,正在處理文件的德裡安騎士長驚立而起,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帝都正中心的皇宮之中,也有誰的視線如鷹隼一般,準確地鎖定了學院塔所在的方位——
驚慌,動蕩,觀察,惡意。
在燈塔亮起來的那一刻開始,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