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1 / 2)

踩著柔軟的黃沙跟在名叫卡卡瓦夏的孩子身後,從名字和眼睛她已經基本確定他就是之前夢中的嬰兒。

隻是她仍舊沒有搞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夢裡見到這個孩子。

早晨的太陽還算溫和,可也抵不住一直在陽光底下行走,周圍的黃沙還反射著光,讓人看久了眼睛發疼。

從昨天到現在,運動量已經超過以往一年的了,奧羅拉叉著腰想要閉眼結束這場荒唐的夢境。

“我們這是在往回走?”她環顧四周後發現,馬上要到昨日救起卡卡瓦夏的地方。

“嗯,”前麵的卡卡瓦夏點點頭,“大姐姐你帶著我往反方向走太遠。”

……聽起來她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差,不光是選擇了反方向,還差點去到昨天那群野蠻人的地方。

手放在嘴邊咳嗽幾聲,奧羅拉再次開口道:“我問過,你沒有回答我。”

“嗯,不怪大姐姐。”

坦然又懂事的回答,讓奧羅拉生出些愧疚語氣放輕:“我還是想問問,既然那些卡提卡人很危險,為什麼你還一個人來這裡?”

問完後,她又覺得自己可能多管閒事補充道:“我並不是為了偷窺任何人私事,我隻是……”

卡卡瓦夏突然停下腳步,奧羅拉見狀以為是自己唐突也立刻閉上嘴。

下一秒,前方的卡卡瓦夏回身迅速拉起她的手腕快步走起來,直到走到一個能夠將兩人堪堪擋住的巨石後才停下來。

疑惑地看著身側的孩子,正準備開口,一些戲謔聲傳來引得她側目看去。

是昨日那群人,此刻其中一人手中提溜著一隻沙漠鼴鼠,手中握著屠刀。

“那小子還真的幸運,傷成那樣居然還有力氣離開。”

“怎麼,後悔昨晚沒有回來看嗎?”另外一個人調侃道,“不過我見你昨晚和那些小妮子玩得也挺開心的。”

“嗬,”提溜著掙紮沙漠鼴鼠的男人輕蔑道,“那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那種傷勢躺一晚上能動都是奇跡,還以為今天來能夠把他皮剝了。”

“哈哈哈哈,大哥怎麼了,手癢了?那埃維金人的大本營又不是不知道,找個時間去玩玩唄。”

被叫大哥的男人在哄笑中,掐著手中的那隻沙漠鼴鼠脖子提在麵前,眼神平靜地拿起屠刀。

刀尖落在鼴鼠後腦勺的位置,下一秒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響起,鮮紅的液體從高處滴落在黃沙中,瞬間被沙塵覆蓋。

掙紮的沙漠鼴鼠無力的嘶鳴聲與那群人哄笑聲在這片土地上交相輝映,編織著令人絕望的樂章。

躲在巨石後的奧羅拉想要移開視線但卻仿佛有一股力量將她固定住,動彈不得。

被活生生剝下皮的沙漠鼴鼠還未死亡,向著天空仰著血淋淋的腦袋,無力又斷斷續續地嘶鳴著。

最後男人舉起它,猶如欣賞一件作品一般滿意點點頭,下一秒嘶鳴聲停滯,鼴鼠的腦袋垂下,結束了這絕望的一生前往死亡的虛無之地。

被扒皮的鼴鼠屍體被隨意地丟棄在一邊,男人拿出隨身的帕子擦了擦手,又寶貝地擦了擦屠刀,然後三三兩兩地再次離開。

周圍的環境再次安靜下來,那些人已經不見蹤跡,但巨石後的奧羅拉卻依舊沒有回過神。

她剛剛仿佛看見了地獄,熾熱的太陽底下渾身發涼。

“那就是卡提卡人。”

奧羅拉呆滯地轉頭,卡卡瓦夏的表情晦暗不明,介於一種習慣和不習慣之間的無力感。

“這是噩夢嗎?”奧羅拉胸口劇烈起伏,認真地問道,“如果是噩夢,有什麼方法能夠醒來嗎?”

聽到她的話,本來一直看向那隻死亡鼴鼠的卡卡瓦夏轉眸,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大姐姐,這不是夢,這就是這個星係上的真相。”

扶著巨石奧羅拉慢慢起身,向那隻可憐的鼴鼠緩緩走去。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地方就是昨天救起卡卡瓦夏的地方。低頭看著那隻可憐的鼴鼠,手顫抖地撫上自己脖頸。

就好像那鼴鼠就是自己往後的命運。

一隻手抓住她顫抖的手腕,卡卡瓦夏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大姐姐,不要帶入自己,這裡很危險,我們趕快離開吧。”

“不埋了它嗎?”奧羅拉穩定心緒後問道。

“不能,”卡卡瓦夏搖搖頭拒絕道,“卡提卡人陰晴不定反複無常,要是等會兒回來沒看見屍體,就會明白一切。”

“他們很聰明。”

放下撫著脖頸的手,奧羅拉被卡卡瓦夏拉著手腕離開,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而她腦海中全是剛剛卡提卡人所做的一切。

然而其實這些陰暗的事情在現實中也經常發生。

蒂樂瑪莊園是她所生活的地方,但同時也是一座‘信息監獄’。她所能知曉的事情都是法爾克斯認為她可以知道的。

後來菲娜的到來,將這一切打破,會為她打聽蒂樂瑪莊園外消息,所以法爾克斯對於有些奴隸的處置,是她所不能夠接受的。

但就是這樣,都比不上今日卡提卡人半分。

不敢相信如果今天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們手裡,她將會看見怎樣一副恐怖至極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