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竹府,所有的下人隻要不瞎不傻都能覺察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這副模樣,像極了當初夏小侯爺初來的那天。
“坐。”竹玨抬了抬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夏榛雖然坐下,卻覺得凳子上仿佛有釘子在紮自己,十分難受。
“少爺是想和我說什麼嗎?”
“你猜不到嗎?”竹玨口渴給自己倒了杯茶,順手也給他倒了一杯。
夏榛捧著茶杯卻不喝,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細長的睫毛遮去眼底的真正情緒,夏榛聲音沙啞,“我,不知少爺的意思。”
“夏榛,你又不是我竹府的嚇人,何必一口一個少爺的叫我。”
“少爺,”
竹玨抬手止住他的反駁,“你身份尊貴,亦有自己的住處,何必非要蝸居在我這裡。”
夏榛聞言麵上是難掩的痛苦,“少爺是在趕我走?”
短短的一句話,卻重逾千金。
“若你這麼想,便這麼認為。”竹玨也不打算跟他多做解釋。
說白了,他對這個人可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他來這裡是為了救自家媳婦的,其他外人怎樣可是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少爺,你答應過我,不會趕我走的。”夏榛咬了咬牙,壓下滿腹的酸楚,開始思考對策。
竹玨顯然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層在,愣了下才舔著嘴唇,頗有些尷尬,“我說過嗎?”
夏榛眼眸一沉,“少爺這是想不認賬嗎?”
“當然不是,我隻是記不清了。”竹玨輕輕搖頭。
“那我就幫少爺回想,那日,是我來到竹府的第三日,少爺你當著所有下人的麵,說你絕對不會趕我出府。”
可以停頓了一下,夏榛近乎惡劣的笑了笑,“當然,那位青瀚大將軍也在場。”
要不是因為這個,那個野蠻人怎麼會對自己那麼介意。
竹玨也因為這個終於懂了為什麼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從第一次看見青瀚對方就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合著根源在這兒呢。
“夏榛,你我都不是傻子,我當時說的那話懷有的真正想法你真的不懂嗎?”
竹玨坦蕩蕩的看著他,眼眸清澈見底。
夏榛卻不自在的偏開頭。
他不懂?
他怎麼會不懂!
就因為他清楚怎麼回事,所以這麼久以來才會每次見到那個野蠻人都故意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來混淆他的視聽,卻不料,還是變成了如今這樣。
從竹玨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男人顫巍巍眼睫,像是被折斷翅膀的蝴蝶。
他忽的有些於心不忍。
“竹玨我跟你說啊,現在可不是你聖母的時候,你要是把他留下對他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念想,到時候大人那邊可是要炸鍋的。”原本係統是不打算出聲的,可是瞧著竹玨現在這樣,他不得不開口。
可彆真的出什麼岔子了,不然他也得跟著倒黴。
“我知道。”竹玨摸了摸鼻子。
他剛剛隻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又不是喜歡上這人。
話雖如此,他還是硬下心來,
“夏榛,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到此為止。”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因為青瀚?那個滿手血腥的野蠻人?”
竹玨一邊忍著胳膊的痛感,一邊不悅的看向他,“你彆那麼說他,他才不是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