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將軍[景元],仙舟聯盟的帝弓七天將之一,星神意誌的代行人,[巡獵]的令使。
一個名字自動觸發了她大腦存儲的情報,大寫的麻煩兩字砸在她頭上,讓少女臉色發黑。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該死的樂子人,可惡的阿哈!
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把[歡愉]信徒至[歡愉]星神上上下下一起罵了個遍。
“看來現在的羅浮還真是處處都是漏洞呢,景元。”
原本因為一句話陷入詭異沉默的空間,又響起了交談。
被羈押的男人視線錯過白發將軍,看向更深處的黑暗中,“就連這幽囚獄也混進了彆有用心的人。”
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九昭眉頭輕蹙,被發現了?
因為聽到[景元]兩字泄露了氣息嗎?還是罵歡愉的時候,情緒外泄了?
“不出來嗎?朋友。”景元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側身看向他的身後,那處通往幽囚獄更深處的地方。
不過——
無論是哪個都無所謂了,先突圍吧。
九昭從拐角走出,藏在鬥篷下的手做出了握的姿勢,金紅的光在她手下彙聚,一把劍出現在了她手中。
整柄劍深紅,與劍柄連接之處是在火海中昂首的鳳首,劍身用金線勾勒出似鳳凰浴火重生後的羽毛,於昏暗中熠熠生輝。
白皙的手指,漆黑是衣袖,焰紅的劍,三者顏色鮮明,給人視覺上的衝擊。
來儀劍出現的瞬間,無論是將軍還是那位罪囚的目光都緊緊鎖定了那把深紅色的劍。
“這把劍你是如何得來的?”
這位剛剛與囚犯交談之時還很平靜的將軍,此時神色有些異樣,遮住了一隻眼的白發在額前落下明顯的陰影,叫人看不清情緒。
姐姐生來便帶著的裝備。
心下回了一句,九昭沒有說話,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位景元將軍的不對勁,雖然奇怪,但這也是機會。
押送著罪犯的雲騎軍舉著長槍上前,想來將來人拿下。
抬手用來儀劍抵擋住向她刺來的槍刃,她靈巧地從兩人之間穿過,鬥篷下的眼睛看向無人把守的大門,就在這時,她感受到身側傳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九昭錯愕地抬眸,對上了一雙帶著殺戮之色的猩紅的眼眸,她手中的來儀劍與通體無瑕,漆色中泛著血光的劍相交,迸發出火花。
被力道衝擊得後退一步,握劍的手隱隱發麻的同時,九昭既生氣又震驚。
這階下囚竟然攔她?這家夥腦子沒問題吧?!正常來講無視、或者一起趁機跑才對吧?
這一耽誤,其他人都反應過來了。
少年劍客身邊凝聚起了幾把冰劍,禦使其朝穿著鬥篷的身影逼去,景元神色複雜地握住陣刀。
閃身避開了冰刃,在泛著雷光的陣刀逼到眼前時,九昭輕跳,落在了陣刀的刀刃上,藏在鬥篷陰影中的紅瞳與向上看的金眸對視了一刹間。
她才察覺了身後的攻擊,稍稍偏頭避開了挑刺來的劍,然後借力起跳,在空中轉身後落地。
九昭保持半蹲的姿態,抬起頭,鬥篷的帽子的側麵,被利刃割開,帽簷的碎布隨風輕輕飄動,而後落在了肩膀上,原本藏匿於黑暗的麵容被揭開。
鬥篷之下的麵容看上去年歲不大,少女的模樣,眉如新月,姿容瑰麗,緋紅色的眼眸毫無波瀾,眉眼中堆砌著冷漠,宛如精致的人偶。
“哈哈哈哈……”
藏青色長發的罪囚忽然用手扶住了半張臉,似癲又狂地大笑起來,“又來了嗎,揮之不去的夢魘,你來找我了嗎——”
“來吧。”
青年張開了手,一手握劍,慢慢朝著她一步一步走近,“把這罪人之軀,用你的鳳凰火燒成灰燼——”
“哈——”
少女長長地吐了口氣,她原本沒打算多做糾纏的。
被罪囚莫名其妙地攔下,然後偏執癲狂地抓著她不放,還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本來就被樂子人耍了,心裡窩火的九昭的怒氣了一節節攀升。
而且外貌被看到了,現在都無所謂了,反正都要上仙舟的通緝了。
“隨便了。”
緋紅色的眼瞳,漠然的如人偶般的感覺瞬間消散,瑰麗的眉眼染上了豔色,少女勾起輕笑起來,金火色的火焰自握著劍柄的手燃燒起來,而後將深紅色的劍包裹,變成了長槍。
雲騎軍與劍客少年察覺到她的氣勢的改變,立刻嚴陣以待起來。
雲騎槍送到她麵前之前便被高溫熔化成了鐵水。
冰聚成的劍刃在擦過她側臉時,被她周身的高溫瞬間蒸發成了白色的蒸汽,白霧氤氳了她的眉眼,甚至柔和了她眼中的殺意。
金紅的火焰像是在空中綻放的紅蓮,憑空開出,彙聚成一條條鎖鏈自地麵貫穿至天花板,仿佛天羅地網般將整個空間點亮。
幽囚獄中陰寒被她的火焰一掃而光。
“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鳳凰火的,不過嘛,既然你找死,那麼就如你所願了——”
聽到這話燭火般的紅瞳微縮。
“住手,彥卿!”
白發將軍抬手製止了還想與她交手的少年,他握著槍的手也慢慢放下,化作了金光消失在空中。
雲騎軍也被他按下。
就連那個說著‘想被鳳凰火燒成灰燼’的青年,也停下了腳步。
剛剛放完話,正準備放大的九昭緩緩打出了一個‘?’
啊?
……怎麼都停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