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原本她理直氣壯,甚至說有些囂張的氣焰被澆滅了不少,九昭有些氣急敗壞地指控,“你、你這麼大人了還告狀!”
“嗯,是啊。”白發將軍麵對指控麵無半分愧色,反倒是單手舉起一攤,順勢無辜地歪了下腦袋,“這也沒辦法不是,隻能讓能管得了你的來了。”
“哼。”九昭故作淡定,色厲內荏地說,“你覺得我會怕?星海這麼大,以前在仙舟隻要我逃家,天風就沒抓住過我,到時候我隨便往哪個星域一躲,天風他還能找得到我不成! ”
話畢,她不欲跟景元再吵,纏繞於她周身的火焰變成了青藍色。
實話說,這次來仙舟她帶了不少底牌,其中就包括黑塔的藏品——相位靈火。
幽囚獄中,九昭雖然被發現,但暫時還不想離開仙舟就沒有使用,這回的話,時機正好——
有仇必報。
反物質軍團既然對仙舟出手,那麼也得留下代價才行。
在宇宙中,鬨出大動靜。
在眾多勢力的耳目下,將幻朧,將一位絕滅大君、毀滅的令使給斬落。
九昭看向這羅浮之中,她最為熟悉的那個人,彎起了眼眸,輕輕地笑了起來,“彆擔心,景元,我之後會來找你的。”
眸光掃過了刃和丹恒,同他們對視一瞬後,她移開視線,“我在羅浮還有未完成的事。”
“作為久彆重逢之禮——
巡獵的複仇,就由我來完成。”
話音落下,青藍的火焰將紅衣少女席卷。
這瞬間,她的身影同數百年前最後一麵的場景重合……
“九昭——”
景元下意識地伸手,但隻是觸碰到了青藍色火焰的餘溫。
低頭垂眸,他愣愣地看向空落落的手,慢慢地握緊,像是要將未挽留住的人握緊。
若非指尖還有溫度殘留,他就要覺得自幽囚獄見到的九昭,是一場無比真實的夢了……
***
八日後
羅浮仙舟在六司協作下,從內憂外患的災禍中慢慢恢複過來,幾個被封鎖的地方解除,經過排查之後,恢複了正常運轉。
因九昭研究出的藥劑,羅浮仙舟因魔陰身而隕落的人比預想中的要少很多。
景元在幾日前向星際和平公司發函求證,關於顧問的信息。
這天,公司的回複也呈在了神策府的案桌上。
沒有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公司送來的隻是最近被公司記錄的一個錄像。
景元微微蹙眉,將其上傳了玉兆。
視頻花屏之後,便是一片無儘的宇宙背景,青黃的光芒同赤金的火焰在更深處若隱若現。
像是無人機的攝影。
畫麵慢慢地拉進,兩股強大的力量交織碰撞,如同星辰間的舞蹈,既壯觀又殘酷。隨著最後一道光芒的消散,宇宙仿佛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這時候,攝像的鏡頭才敢飛速地朝著那力量交織的坐標接近。
鏡頭中出現了一道身影,隨著距離的拉進,慢慢清晰起來。
紅衣少女那熾熱的火焰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她一手持劍,衣袖被燒毀了大半,胳膊自然地垂落,鮮血自肩膀留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蜿蜒痕跡,而後自指尖滴落,一滴又一滴,鮮紅的血似乎藏著金芒。
她仰著頭,黑紅夾雜的長發被風吹起,露出了非人的赤金的羽耳,無言地望向那無儘的星空。
無數泛著光、不同形態,有隱身或沒有隱身的記錄鏡頭從四麵八方靠近。
似乎察覺了周邊‘眼睛’。
少女慢悠悠地轉過了腦袋,瑰麗的眉眼像是深夜中慢慢綻開的幽曇,她緩緩地勾起了唇角,緋色的眼尾微翹著,她漫不經心地抬手,屈指拭去唇邊殘留的血,眸中的血色變深,裡麵的殺意還未退去,倨傲而冷然地抬起了右手,深紅的劍刃指向前方。
九昭沒什麼溫度地笑了起來,“記住——”
“幻朧已被我斬落,毀滅的小卒子們,有本事的話,來毀滅我啊。”
景元注視著屏幕,愣神了好幾秒,最後心情複雜地扶額。
不知道是該高興她無事,還是該憂心她之後的處境。
這視頻絕對是有預謀的拍攝,而且是在九昭的默認或是授意之下留下的。
一位令使的隕落,這時候一模一樣的錄像恐怕早就傳遍了寰宇了。
“將軍,元帥臨時召開了會議。”
青鏃的聲音將他混亂的思緒打斷,目光在錄像中少女身上停駐了一會兒,景元才從案牘之間抬眸,“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