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他們的動機,目的,以及行為邏輯嗎?”
紅頭罩不用等斯米拉回答,他看著他的表情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天呐,你比我想的還要更蠢一點,你竟然什麼都沒了解就去了?”
斯米拉感覺一股熱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那是因為我自信無論是什麼樣的情形,我至少都有能力從裡麵安全脫身。”
斯米拉蒼白的辯解道。
“首先你這不叫自信,你這叫自負,其次,你也不是自信,你隻是心急,急到沒有辦法冷靜思考,急到忘記了預料後果。”
紅頭罩像手術台上拿著手術刀的醫生一樣冷靜的剖析著斯米拉,但他的語氣並不冷漠,恍惚中那雙剔透的綠眼睛裡似乎浮現了舊日之影。
汽車的哄哄的引擎聲打斷了斯米拉接下來的話,兩隊人分彆從斯米拉右側方向靠近碼頭停下來。
“好了,我都說了,今天是崗前培訓,可不光光是你的審判會,”紅頭罩轉移了話題,“現在,斯米拉,試著從這群人身上分析信息。”
斯米拉咽下想說的話,此時說什麼都沒有實際的行動來得更加有力。
他仔細觀察著那群人。
其中有一夥人有統一的服裝,腰上彆的也都是相似的配槍,另一夥人明顯就顯得隨意的多。
“為防止你說我不公平,先給你講講最新背景,我下午收到信息,法爾克內和黑麵具在這兒有約好了一場毒/品交易。”
斯米拉被補習過哥譚目前的局勢,法爾科內是老派的黑/手/黨,而黑麵具則統帥著凝聚力相對較低的暴力團體,因此,他很快得出第一個結論。“右邊那夥人是法爾克內的手下,左邊那夥人則是黑麵具的手下。”
紅頭罩隻是笑,“斯米拉,不要著急,仔細觀察。”
這話就是在說自己說的不對,斯米拉轉過頭去繼續觀察,終於看到了左邊人領口零零散散彆著的小小彆針。
“家族標誌?可是我看到資料上明明說法爾科內會讓手下統一著裝…”
“所以,你還可以推斷出老法爾科內的威信已經逐漸減弱了,而黑麵具則恰恰相反。”
“繼續,斯米拉。”
斯米拉深吸一口氣,他終於靜下了心。
“黑麵具的手下13人,法爾科內的手下12人,”
“但黑麵具那邊在車裡藏了不下五人,”斯米拉注意到他們開始了交易,黑麵具那邊正一箱箱的從車上搬下貨來。
“重量不對,”斯米拉眼尖的發現了黑麵具那邊好幾個人的神態都過分輕鬆了“除了第一箱,應該都沒裝上真的貨。”
“黑麵具可能想黑吃黑。”斯米拉終於下了斷語,這次他遠比剛才謹慎的多。
“嗯哼,”紅頭罩點點頭,“你認為他們會成功嗎?”
斯米拉不應話,而是繼續觀察著。
“會。”這次斯米拉恢複了一點自信。
“有一半的可能法爾科內那邊不會發現貨不對勁,因為他們看起來對這筆交易並不上心,甚至有人在明晃晃的盯著海麵發呆。”
法爾科內那邊的領頭人看過了第一個箱子,本想就這樣放過去,但他停住思考了一下,又向後走去。
“另一半可能是法爾科內那邊發現了貨不對勁,”
沒等他走到第二個箱子麵前,一枚子彈從他後心穿過,場麵瞬間亂成一團。
“但那也沒關係,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
有人對著天空鳴上三槍,大聲嚷起什麼。
“惹到黑麵具會比惹到法爾科內麵臨更致命的懲罰。”
場麵迅速平靜下來,法爾科內那邊的人都被輕而易舉的製服了,他們漠視著現金從車上被一箱箱搬走。
“恭喜你斯米拉,你明白了哥譚的第一法則,強者為尊。”
紅頭罩握著拳頭,舉過斯米拉頭頂,然後張開,為他放了一個小小的煙花。
斯米拉剛彎了彎唇就又聽到一聲槍響。
誰也沒看清是誰發出的子彈,但是隻因為這一顆小小的子彈,局勢瞬間逆轉,法爾科內那邊以為援軍來了瞬間暴起,黑麵具的幫派猝不及防,竟真讓他們找到了破局的機會。
最後場上隻剩下兩個人站著的人,全部是法爾科內的人。
“好了,在這等我。”
趁斯米拉愣神的功夫,紅頭罩飛馳而去,轉眼的功夫,兩聲槍響,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沒有血,是麻醉槍。
紅頭罩遠遠的朝斯米拉揮揮手。
斯米拉連忙跑過去。
紅頭罩正仔細查看著地表的痕跡。
“斯米拉,你猜猜看是誰開的槍?”
“嗯,還有我沒有想到的第三方?”
“不,不是”紅頭罩站直了身體,紅色的頭盔讓斯米拉看不懂他身上的情緒。
“是黑麵具的手下開的槍。”
“為什麼?”斯米拉不解,海風有點涼,他打了個寒顫。
“誰知道呢?”
“也許是槍走火,也許是人走神,或者也許…這人僅僅隻是個瘋子而已。”
紅頭罩走過來拍了拍斯米拉的肩膀。
“聽好了,這是最後一課,你準備周全思慮詳儘,你覺得萬無一失,你躊躇滿誌,你穩操勝券,”
“但你要時刻謹記這裡是哥譚,一個命運像瘋狗一樣詭異的地方。”
“子彈會從任何可能的地方呼嘯而出,瘋子可能就在下一個拐角處,政客們隨手拋下一枚棋子,沒準正巧就會砸到你頭上,然後你像西瓜一樣爆開,而他們甚至不會為你說一聲“深感抱歉”。”
“這就是哥譚。”
紅頭罩轉過身去沉沉的凝視著這座燈火不滅的城市
“歡迎來到哥譚。”
紅頭罩的尾音幾乎消失在風中。
但斯米拉卻看到,他的意誌體仍像火焰一樣憤怒的,一刻不停的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