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男人辦公室的路上,江盼大致了解了倉鼠的情況。
倉鼠名叫楊瀾進,今年研二,比她還要大一歲,他原本的導師出國進修了,就把手下帶的兩個研究生轉給了新來的周庭昀。
江盼晃了晃手裡男人辦公室的鑰匙,問道:“你是不是有臉盲症?”
楊瀾進怔了一下,驚奇道:“師妹,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我沒和彆人說過啊!”
江盼:“……”
這……她能不知道嗎?
兩人進了周庭昀的辦公室,江盼在沙發上坐得十分坦蕩自然,楊瀾進站在那兒一臉嚴肅緊張。
開門聲一響起,江盼還沒來得及看過去,楊瀾進就咻的一下走到了門口,朝周庭昀鞠了一躬:“周老師,我錯了!我不該遲到,更不該講話影響師兄師姐答辯!不過小師妹她是無辜的!是我沒有帶好她!”
周庭昀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沙發上的江盼,淡淡地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楊瀾進提步就要走,想到江盼還在這,猶豫了一下朝江盼看了一眼,還想替江盼解釋的時候,江盼朝他揮了揮手:“師兄,再見。走的時候把門帶好哦。”
倉鼠走後,辦公室裡隻剩下江盼和周庭昀。
周庭昀無視沙發上的女人,徑自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開始處理事情。
江盼隻覺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反複無常變化不定,前天還主動撩自己,今天又裝不認識了。
她再朝他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脫掉了西裝外套,身上隻穿了件白色襯衫,袖子被他挽了起來,露出了線條流暢好看的小臂。
江盼舔舔唇,灼熱的視線一點一點往上,目光在周庭昀襯衫的第一顆紐扣處停頓了下。
她的視線正要繼續上行的時候,男人忽然抬起手輕輕扯開了紐扣,露出了一小片白皙如玉的肌膚,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
江盼腦海裡轟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刷的一下直往上湧,耳根開始發燙,呼出來的氣息也變熱了。
再看下去可能真的會流鼻血。
她咽了咽口水,趁理智還沒消失殆儘之前收回了目光,後背繃得直直的。
周庭昀餘光瞥了江盼一眼,他勾了勾唇,輕笑了一下。
江盼緩了緩心神,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的她也總是有事沒事就往他身邊跑,好像有他陪著她,她就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那個時候,她似乎還想過報考B大化學係,走他走過的路,看他看過的風景……隻可惜她最後連高考都沒能參加。
她正胡思亂想著,男人突然開口了,聲線低沉,嗓音微啞:“江盼,你和陸西聿熟嗎?”
江盼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回道:“不熟啊,怎麼了?”
她還以為這男人永遠不會問了呢。
周庭昀定定地看著她,眼神無波無瀾,神情冷淡:“沒什麼,朋友家的妹妹喜歡,跟我要過他的簽名。”
江盼站起身,走到男人麵前,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辦公桌,她彎腰撐在辦公桌上,緩慢而愉悅地笑了:“他的簽名我是弄不到了。不過周教授……朋友的妹妹如果想要我的簽名,我倒是樂意提供。”
周庭昀低低地嗬了一聲,漆黑的眼眸裡情緒翻騰不息,沒頭沒尾地問道:“江盼,你喜歡我嗎?”
江盼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道:“喜歡啊。”
就在她以為男人也要跟她坦白的時候,他唇角忽地扯了扯,諷刺一般輕聲道:“你的喜歡有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江盼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她站直身體,狠狠地咬住下唇,沒有說話。
他果然還在介懷當初的事情,所以才裝作不認識她。
可是她要怎麼解釋?
告訴他她當時被家裡人軟禁了,然後等她屈服了被放出來後發現他已經和相好一起出國讀博了?
她是不是還得告訴他,其實她現在還有一個未婚夫,因為還在國外上學,所以江家還沒把她打包送過去?
明知道她連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卻偏偏還是想要招惹他,卻偏偏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口腔裡漸漸有血液的腥氣味彌漫,江盼眼裡的清光黯淡了下去,神色很快染上了幾分頹然。
她低垂著眼睫,在視線變得模糊之前轉身快步走出了男人的辦公室。
*
從男人辦公室離開後,整整兩天,江盼都沒有出門,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話,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完全自閉的狀態——就像當初她被江誌國關在房間裡一樣。
第三天一大早,孟旭和安星月一起過來想要把她拖到心理醫院看一下,結果小姑奶奶死活不同意,表麵上也算恢複了正常。
孟旭還在猶豫要不要跟周庭昀彙報一下,但是他又不想摻和這兩人之間的感情,便一直拖著沒有說。
江盼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教育他倆:“噓噓啊,小星月啊,你們倆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啊,失戀不都這樣嗎?而且話說起來,你們不覺得我算失戀大軍裡麵恢複得最快的嗎?”
安星月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她看過很多,裡麵很多女人分手後確實都要死要活的,江盼這樣真的算恢複得很快了,她忙附和道:“盼姐姐真厲害。”
孟旭低頭翻了一個白眼,他從包裡抽出一份劇本遞到江盼左手邊:“既然你沒事了,熟悉一下劇本,待會跟我去參加這個網劇的女主角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