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聶玠揉了揉眉心,“你的狸奴體內沒有淤塞,不會有事的。”
鄔佳鬆下一口氣,放臘腸跑走了。
她揉了揉被臘腸的爪子拍過的臉,趁機打聽:“所以這些光是什麼原理?為什麼我平時看不見?”
“……”聶玠閉著眼,裝作沒聽見。
“請你吃鹽水棒冰?”
“你能看見的叫靈點,”聶玠開了口,“天地萬物皆有靈氣,但靈氣無形無味,隻有靈竅吸引聚集,讓它們在周身凝結成靈點後才能看見。”
“靈點進入靈竅後凝練成我們的靈能,就是我們日常運功的能量,稱之為靈能。”
“而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體內沒有靈竅,所以自然也不存在吸收的說法,即使有靈氣跟隨呼吸進入身體,也會被你們從肺腑過濾出去。”
鄔佳點點頭表示理解。
聶玠眯起眼,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後,又繼續說:“昨天那個小販被我強行注入了一道靈能,他的身體沒辦法一次性排出這些吸收不了的靈氣,所以那道靈能會堵在他的體內,在消失前都算是他身體的缺陷。”
“誒?可你昨天說你點了他的啞穴,還說不解除他就一輩子當啞巴了。”
聶玠燦然一笑,“哦,嚇唬你的。”
鄔佳:“……”
還好外賣電話來了,不然鄔佳真憋不住要吐槽兩句,她蹬上拖鞋起身往外走。
她一出去,屋子裡就安靜下來。
聶玠收起臉上的表情,低頭伸手按在再次滲血的腹部,強撐著的痛意一下子翻湧上來。
冷汗彙成一滴墜落在懷裡的劍身上,聶玠的視線移到劍尾,那隻狸花正不怕死地伸爪搭在他的劍上。
被他這樣盯著,臘腸甚至更囂張地拍了兩下劍身。
“……膽子和體型一樣肥。”
聶玠攥著劍柄起身,免得鄔佳養的這隻莽撞狸奴被利刃劃破肉墊。
環視了一圈屋子,最後還是走向了自己的衣服,用劍劃開下擺的布料,聶玠硬生生扯下布條——他的劍鞘丟在了原來的世界,偏偏這把劍是特製的,合適的劍鞘很難找。
隻能用布湊合了。
聶玠抬手將布條繞上劍身,低聲道:“你跟著我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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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鄔佳開開心心提著兩份黃燜雞米飯回來的時候,入耳的就是臘腸的罵聲。
罵得比做完絕育那天還凶。
鄔佳愣了兩秒,發現臘腸不知道為什麼被關進了主臥,嚎得聲聲入耳。
而罪魁禍首還在慢條斯理地用眼熟的布裹他的劍。
撇了撇嘴,嘴裡的責備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鄔佳一打開臥室門,臘腸就衝到了沙發旁邊,輕車熟路地開始扒拉聶玠手裡那根布條。
鄔佳:“……”
崽啊,那可不是毛線,而是咱們娘三的命懸一線啊。
才被裹了一半的劍身依舊銀光閃閃,充滿威懾力。
聶玠拽著布條不動了,隻掀起眼皮看鄔佳,說:“給你一分鐘,不然我就免費出手了。”
“等下!”鄔佳趕緊飛奔往廚房開了罐頭,臘腸聞聲轉移了陣地。
酸菜也從主臥探出頭。
餘光的範圍裡出現一個敦實的影子,聶玠下意識看過去。
警惕的酸菜:“!!!”
體型和膽子成正比的酸菜又縮了回去,鄔佳隻能端著零食碗送到主臥。
聶玠嗤笑道:“你還真是寵愛這兩隻狸奴。”
看酸菜吃上了罐罐,鄔佳才放心地走出來,回答聶玠:“因為我的寶貝女兒們可愛又懂事。”
“女兒?”
“對啊,其實我們這的人也有特異功能,就是可以懷孕生小貓,臘腸和酸菜都是我親自生出來的。”
起了壞心眼的鄔佳忍不住多調侃了一句:“不懂了吧,異世界來的家夥。”
聶玠:“下午的電視裡有播放反詐騙宣傳。”
“……我就說異世界不懂幽默。”
等到兩隻貓吃完罐頭開始舔毛的時候,聶玠也終於結束了給劍裹布條的事項
鄔佳早就坐到餐桌邊,動手拆開外賣的包裝,“喂完貓還要喂人,嗚呼——我最愛的黃燜雞米飯!”
“你每頓好像都是這麼說的,你每個都是最愛。”聶玠點評道。
鄔佳辯解了一句:“咳咳,吃飯是人生大事,我是最愛吃飯。”
普通的家常米飯,一人一盒擺放好。
黃燜雞會隨餐附贈下飯小菜,鄔佳很喜歡醃製過的白蘿卜,酸酸辣辣的很開胃。
重頭戲來了——先拿起裝有黃燜雞的另一盒,用邊角瀝出湯汁滴在米飯上。
醬色的湯汁浸透了白色的米粒,提味的同時讓米飯的口感變得沒有那麼乾巴,配上一口緊實的雞肉、一口酸辣的蘿卜是滿滿的幸福感。
聶玠看了眼鄔佳,“……”
“什麼眼神,你試著吃一口就知道了,這才是精髓!”
於是聶玠猶豫了不到一秒,就拎起餐盒,也開始湯汁拌米飯。
慣例的,鄔佳搭了杯飲品,是下午回家前路過超市順手買回來的米酒。
初高中之前,電視廣告上放的“捧在手心”衝泡奶茶還是甜飲屆的頭號明星,但並不是常常能喝到的。
如果說夏天的主基調是鹽水棒冰,那冬天就是早上的甜味麥片,和過年時候從熱水桶裡撈出來的米酒、椰汁。
那個年代流水線出來的飲料有著相似的金屬包裝,都是拽著拉環沿著圈完整地把頂蓋掀開來。
蓋子裡頭會印抽獎詳情,硬要說的話,其實算早期的盲盒。
“又是‘謝謝惠顧’,”鄔佳歎了口氣,興致勃勃地幫聶玠開他的那罐,“嗯,果不其然的‘謝謝惠顧’加二。”
“什麼東西?”聶玠瞥了一眼,好奇問道。
“抽獎,一等獎可以兌換……”鄔佳指著罐頭上印著的文字進行說明。
等她說完,聶玠突然垮了臉,“所以你為什麼開我的?你手氣這麼差!”
鄔佳:“?你再罵?!”
失去了蓋子之後的米酒沒有其他保存途徑,基本都是下桌前就喝完的。
廉價甜味是主調,大米變成軟糯的小料,如果是加熱過的,酒香會進一步被激發,入口也會更甜。
鄔佳舔舔嘴回味,決定下次還是隻在冬天品嘗米酒。
“夏天果然還是得碳酸飲料啊。”
感慨完,她扭頭看向聶玠,聶玠吃飯的時候很少說話,吃什麼都行的樣子,喝什麼也不講究。
此刻默默喝著米酒的樣子卻讓鄔佳察覺到了點不同——他好像蠻喜歡的。
是因為甜味嗎?他喜歡甜口的?
盯著盯著,聶玠那張瓷白的臉上飄起豔色,在眼下連成一片,連鼻子都透出點粉。
作為一款老少皆宜的飲品,米酒的度數很低,但聶玠居然上臉了。
是酒量差還是酒精過敏啊……?
察覺到鄔佳的視線,聶玠麵無表情回看,“乾什麼?”
“呃,好喝嗎?”
“還行,”聶玠對答如流,沒有任何一點不勝酒力的樣子,“所以這些菜是靠店小二來送達的嗎?”
“首先我們不喊店小二,喊服務員;其次我們有很成熟的外賣文化……”
給他介紹了一遍外賣的流程,但是聶玠光聽也不發表言論,眼神並沒有焦點。
鄔佳分神在心裡想:他應該是酒量差吧,畢竟對酒精過敏的話聽起來很好殺。
——等等,這個想法有點太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