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隻受到驚嚇的小鹿,少女那雙乾淨清澈的杏眼,眨也不眨地注視著樓固北,整個人好像被冰凍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延伸了一樣,每一秒都顯得那麼地漫長又煎熬,薑見月隻覺得耳蝸深處好像有一個無形的秒針在“嗒嗒嗒”地走動著,如同一個隨時要爆炸催命的炸彈。
“我……”
“又是陳應國告訴你的?”
就在薑見月心驚膽戰、絞儘腦汁找一個合理的說法時,樓固北突然話鋒一轉問道。
好像剛才那個像是能洞察一切、壓得人喘不來氣的冷冽眼神,隻是少女的錯覺一樣。
薑見月有一瞬間的懵,她看著樓固北像是不在意似的,低著頭,用筷子抄起了那塊羊肉和底下的米飯,送入口中,不緊不慢地嚼著,還慢悠悠地又喝了口湯。
本來想的稀巴爛的借口頓時被她咽了回去,薑見月於是也裝作滿不在意的模樣,邊吃著勺子裡的土豆飯,邊用著尋常的語氣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對,是陳教授跟我說的,他希望我和學長能好好相處,所以就把學長你的一些事情告訴我了。”
這樣說的話,哪怕以後她又不小心露出了什麼馬腳,也能用這個借口給搪塞過去。
至於陳教授那邊……她待會再找個理由讓他幫忙掩飾一下,就能蒙混過去了。
“哦,我就說你怎麼知道這個。”
樓固北像是對自己猜中了原因而感到理所當然,不甚在意地說完後,便隻是優雅地進食。
薑見月抬眸謹慎地觀察了他一眼,看他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也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這才忍不住鬆了口氣。
隻是上輩子五年的認知和習慣哪能一下子改掉的。
薑見月有些頭疼地咬了咬筷子,在心裡告誡自己。以後一定一定要小心,避免犯這種未卜先知的錯誤。
她哪能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遮掩過去。
而在薑見月還沉溺於對自己的反思當中,卻沒有注意到,對麵的少年已然將她的鬆弛和懊悔儘收眼底。
樓固北咬下口中清脆爽口的白菜,垂下的眼瞼遮住了黑眸中那如冰刺般淩厲凜冽的目光。
陳教授跟我說的?
嗬,他怎麼不知道陳應國這麼了解他?
這樣看來,之前他
以為陳應國給她看了自己廢棄報告的猜測,也是錯的了。
既然如此,薑見月……
樓固北晦暗地看了麵前毫無察覺的少女,眉峰如利刃出鞘。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