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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讓羌晉感到些許意外。
竟然才十點多嗎?
看來他今天起得太早了,所以時間也就顯得漫長了。
可他從前在部隊裡的時候,四點半左右就會醒來,今天早上從夢中醒來,也都將近六點了。
……果然還是因為那個夢。
正當男人還在為已經越來越模糊的夢境沉思時,不過一會兒,儘頭那處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
隱約還可以聽見有人在輕聲哼著什麼外文歌謠。
換成其他人,隻是看到這華麗繁複的城堡內部裝潢,那或許就會聯想到從牆麵都是瓷磚壁畫的旋轉樓梯走下的,應該是一個身穿中世紀貴族宮廷禮服,舉手投足優雅貴氣的少年。
可實際上,走下來的那人,不過穿著純白的衛衣衛褲,腳上穿的,也是最普通不過的高幫板鞋。
“我還以為你會叫條狗來呢,沒想到你來這麼早。要不要喝點下午茶?涼白開還是威士忌?”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隨著少年一個腳步一個腳步踩下來,他耳垂和脖子上那朱紅色的珊瑚珠,也跟著在羌晉的視線中跳躍著。
眼球對於畫麵的處理,讓人有種麵前有根紅線在蕩漾波動著的錯覺,羌晉微微擰眉,目光從那個神經病的身上移開。
他的冷漠那少年也不在意,甚至可以說,少年壓根就不在乎他的存在。
否則也不會當著他的麵,就直接躺在沙發上,仰著頭把玩著手腕上的珊瑚串。
“一個月前,我在希薩那裡低價買了幾座山,現在檢測出那底下估摸著有差不多100萬噸金礦吧?100萬噸,怎麼就不能多兩個0呢。”
毫不在意自己嘴上說的數字,背後到底意味著多大的財富,少年的語氣甚至還帶了些許鄙視。
“而且含金率多少也差了點左右,未免也太次了些啊。”
接著,少年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把手槍,隨意扔在了麵前的長桌上,接著又繼續玩著手裡的珊瑚手串,黝黑得有些瘮人的桃花眼緊緊地看著眼前那顆顆豔紅。
“當地的那些賤民現在後悔了,天天過來找死。讓你的人過去開幾槍,反正那裡亂得很,死了活了我無所謂。合同在這兒,傭金先付50%,等我的人說安靜了,剩下的自動打過去。”
他話音落下,先前那引路的管家就送上了幾份合同。隨即,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眼神示意那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兩名律師上前。
兩人反複看了幾遍之後,又湊到男人耳旁說了聲什麼,後者這才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可以。”
這兩個字說完,莫名其妙地,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一般,甚至能聽到那輕微的呼吸聲。
良久,躺在沙發上的少年忽然坐起,瞳孔放大,咧著嘴,露出一個有些神經質的笑
“羌晉。”
“我以為你巴不得我被淹死啊。”
“怎麼現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