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問題一出口,少女就不自覺地捏緊了背帶裙的裙擺,纖細的手指將那小塊布料來回翻卷折疊著。
她囁嚅著,唇瓣張合了幾下,最後還是選擇顧左右而言他,說起了另一件事。
“你說我陪你去這場酒會,你就讓清清這一個月都不會有人來打擾,是嗎?”
大概憑著上輩子的記憶,薑見月也能猜到,沈家要扛不住了。
上輩子有江述然和沈清清聯姻,沈氏自然就苟延殘喘了一段時日。可是這輩子這場訂婚被她攪了局,沈家肯定隻能找其他出路。
她拙劣地岔開話題,沈綠夷也沒有去戳穿她,隻是低聲應了聲“對”,就又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問題。
“你,你怎麼讓人不去打擾她?”
即便知道沈綠夷手段多得很,但薑見月還是心有顧慮。
“你說呢?薑見月。”
或許上次喊過了她的名字,男人現在也沒再和她虛與委蛇,一口一個疏離得體的“薑小姐”。
他淡淡地瞥來一眼,唇線扯成一條平直的線,聲線涼薄。
“三個億,沈恭他該跪下來好好謝謝你。”
沈恭,也就是沈清清的父親。
聽到這個數字,薑見月有一瞬間的啞聲。
她當然想過沈綠夷肯定是給沈氏注了不少資金,否則他不會這麼有底氣。
可她沒想到,竟然有三個億。
看著少女那雙眸愕然,嘴唇微張,顯然是被震驚到了的樣子,沈綠夷說不出的心情愉悅。
他確實沒騙她。
他是打算給沈恭三個億。
不過他都說過了,他可是個商人。
賠本的買賣他怎麼會做呢?
這三個億,他自然最後有法子讓沈家重新吐出來。
他先前不過是覺得沈老爺子養他一把不容易,他就不分沈家這杯羹了,省得老爺子死不瞑目,所以才不會用注資做魚餌,釣沈恭上鉤。
不過現在有沈清清這個把柄在手,隻要他投下這筆錢,不僅錢到手了,人也到手了,那他再不出手,可就是蠢貨了。
畢竟——
男人垂眸,那雙本該波瀾不驚的深藍色眼眸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霎時變得晦暗,仿佛之前的平靜不過是層薄如蟬翼的偽裝。
錢他有的是。
沈太太可難找得很。
至於那老爺子。
男人發出了聲氣音,神色滿是輕蔑鄙夷。
死都死了,屍體都乾了多少年了,真要睜眼就由著他睜好了。
將這個晦氣的存在徹底從大腦中掃了出去,沈綠夷看了眼正陷入左右為難之中的少女,十分有禮貌地提醒道
“你還有五分鐘。”
假的。
人都已經坐上他的車了。
他再讓她跑了,那他不是蠢貨是什麼?
不過是客套一句而已,他隻是想看看她的反應罷了。
不知道這個問題其實隻有一個選擇,少女還認真地在心裡考量了一番,忍不住顰蹙起的蛾眉,為她看上去多了幾分多愁善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