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很不明顯的期待目光中,薑見月醞釀了許久,看著手套上那隻表盤比她手腕都要寬的表,最後忍不住憋出了一句。
“……你有病吧。”
“……”
那張如疏離淡漠,不苟言笑,又流露著上位者的矜貴和冷傲的麵龐,在一瞬間仿佛有裂痕出現。
沈綠夷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控製臉部的肌肉,是那麼艱難的一件事情。
額上隱隱有青紫的脈絡鼓顯,男人繃成一條直線的唇也若有若無地抽了一下。
他聲線冰冷,用著命令的口吻道
“笑。”
xiao?
是她想的那個“笑”嗎?
笑什麼?笑他嗎?
也隻能是笑他了,總不能是笑那個司機——
司機?
想到這裡,薑見月覺著自己原來搞不明白的事情,好像隱約摸到了什麼門道。
他不會……不會是因為她跟那個司機說謝謝,笑了一下,所以才要給她這塊表吧?
讓她也對他說句謝謝,也笑一聲?
儘管這個猜測很荒謬,但對象是沈綠夷,一切又好像合理了起來。
薑見月的表情頓時就有些一言難儘了,哪怕她上輩子就知道,沈綠夷在一定程度上是有些人傻錢多的。
但多少還是會被他的荒唐程度所驚訝到。
這個念頭一出現,之前那些也就說得通了。
所以他剛才問她“所以你現在要說什麼?”,就是在等她說“謝謝”?
那她剛才說了什麼來著——
“你有病吧?”
反應過來的薑見月……
“謝謝啊,謝謝。”
後悔自己剛才嘴太快,薑見月朝著他尷尬地笑了兩聲,笑容是她都能感覺到的牽強。
然後氣氛就變得更加詭異了。
安靜得詭異。
直到她笑得臉都有些僵硬了,薑見月甚至覺得腳趾頭都尷尬得要抓地了,手忙腳亂地就想把那隻表解下去,還給他。
“戴著。”
然後就聽到男人更加低沉不悅的聲音響起。
*
最後,薑見月還是戴著沈綠夷的那隻表,挽著他的手臂,走進了酒會的大廳。
他們似乎是最晚來的那幾批人之一,因此一邁進那個流光溢彩,富麗堂皇的大廳後,就有許多人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緊接著,便是許許多多舉著高腳杯,臉上掛著挑不出錯的笑容的各種人物走上前,向他敬酒,同時眼神時不時地瞥向她的方向。
而站在不遠處,正百無聊賴地喝著酒的男人,也被那些人的動靜吵到。
他眼皮懶懶撩起,水波流轉之中,眸光還帶著淡淡的不耐和厭煩。
儘管美人倦煩,但在他那精致妖冶的容貌和的襯托下,這神態也賞心悅目了起來,甚至還更多了幾分雌雄莫辨的風情。
“吵死了。”
鬱簟秋不耐煩地冷笑了聲。
“是那個姓溫的瘋子牽了狗過來嗎?怎麼這麼——”
“薑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