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知道,最後這種宴會都會變成一個名利場,或許有人的一抬手,一碰杯,就有難以想象的數字流水進行著。
而顯而易見地,目前看來,這個宴會的主角是沈綠夷和鬱簟秋。
坐在沙發上,喝著服務生送來的果汁,薑見月看著麵前那些觥酎交錯的人,目光從那個穿著銀灰色西裝,身材筆挺的人身上收回。
她知道沈綠夷偏愛灰色的衣服,銀灰、鉛灰、石墨灰……總之就是深淺不一的灰。
很符合他對外塑造的形象。
沉默寡言、冷漠深沉,不是那種僅憑外表就給人帶來滿滿壓迫感的類型。但隻要隨便瞥來一道目光,都讓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他的形象放在這裡,對比之下,那穿著紫羅蘭的athflow風西裝的男人,就顯得招搖張揚極了。
深v領口大敞著露出瘦削的鎖骨和漂亮的胸肌,眼波流轉間,狐狸眼慵懶而又撩撥,隨著他側臉吟笑時,男人右耳耳廓上深藍色的寶石耳夾也在熠熠生輝。
活脫脫一個玩世不恭,流連花叢中的狐狸精。
不怪那些人被他騙過去,實在是他這樣子跟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幾乎沒有區彆。
薑見月一邊在心裡腹誹道,一邊就著吸管嗦了口橙汁,又勺了口麵前桌子上精致的小蛋糕,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口腔裡甜滋滋的都是奶油和草莓的味道,甜食促進了多巴胺的分泌,讓她被沈綠夷帶到這個奇怪的地方的煩悶心情也多少好了些。
但這個好心情,在她抬眸看到自己兩分鐘前才在心裡吐槽過的“狐狸精”,正小酌著紅酒,似乎朝著她這個方向走來後。
薑見月笑不出來了。
在還沒有和對方對上目光之前,沒有任何猶豫,薑見月動作果斷而迅速地,放下手邊的果汁和叉子,又拿起旁邊的手機,接著另一隻手提著裙子就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像是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避之不及。
而故意朝著這個方向走來,看似正和身旁人說話,實
際上餘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少女的身上移開過的男人。
在瞥見了少女的反應後,那一向掛在嘴角的,散漫而又帶著輕蔑的笑,也逐漸消失。
最後,唇線繃成一條直線,男人眼底最後虛以委蛇的笑意,也徹底泯滅。
“鬱總,您要是覺得戊渭那個項目不錯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再找個地方——”
“滾。”
麵前的人失去了替他掩飾的價值,鬱簟秋甚至懶得再給他一個眼神,緩慢而又清晰地說出了這個字後,在對方僵硬的笑容中,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對話。
而隨後,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那道避他如洪水猛獸般,落荒而逃的身影上。
等姓燕的那條瘋狗陪他演戲太慢了,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果然還是得他自己先來試探一下。
容貌昳麗的男人挑眉一笑,狹長而尾端上挑的狐狸眼中,多了幾分深意。
他隨手將酒杯放在路過的服務生舉著的餐盤前,接著坐在了剛才少女才坐過的位置上,輕飄飄地一笑。
雖然事情的走向是他想象的那樣,但是——
他還是有些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