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手機裡,naya它也叫naya嗎?
這個問題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打著她的太陽穴,薑見月有一瞬間都覺得自己的大腦裡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嗡鳴聲。
他看到她手機裡的備忘錄了?!
他是不是看到了!
身體的溫度在那一刻降到冰點,薑見月嘗試僵硬地轉過頭去,看麵前人的表情。
而對方似乎也達成了他的目的,力道放鬆,任由兩人的目光相對。
那雙漆黑得詭譎的眼眸,此刻正睜大著看她,那毫不掩飾的亢奮和激動的情緒,如同一雙無形的手掌,遏製住了她的脖頸。
“手機裡……”
少女的聲音響起,沙啞而又僵硬,像是被人強壓著肺部和喉嚨說出來的一樣。
大腦已經運轉不了了,隻有潛意識在推動著她說些什麼。
“什麼、手機,我不明白你——”
說的話。
那無力而又蒼白的狡辯,在少年那隻串著紅珊瑚珠串的手,鬆垮地拿著那部手機,在她的眼前晃悠時,戛然而止。
“好笨哦你。”
少年笑容璀璨,握著的,屬於她的那部手機屏幕亮起。
“你知道嗎?超級簡單,隻要把你在搖籃上的指紋貼下來,很容易就可以解開的!”
“其實本來我是想要直接破解的,這種手機打開是很隨便的啦,但是我才不是那種強迫手機的壞人呢。”
緊接著,他控製著她幾次想要掙脫的手,手指對著指紋解鎖的地方按下。
顯示著許多個未接來電的屏幕瞬間切換,薑見月看到了那熟悉的軟件分布。
“手機、那是我的手機——”
聲音止不住地顫抖,少女的臉色也蒼白得毫無血色,那盛著水光,好像下一秒就有淚珠溢出的眼眶,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紅成一片。
顧不上自己正坐在他的身上,薑見月眼睜睜看著那手機解鎖,一次次地想要伸手去夠,可不過是徒勞無功。
最後,她看著溫硯函點開了那在眾多軟件中,最不起眼的,原始手機自帶的備忘錄,按了下去。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然而,事情徹底變成了脫軌了的火車,朝著那懸崖峭壁開去,她聽到溫硯函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耳邊響起那些,她曾經一個字一個字打在備忘錄上的記錄。
“lgb,10月實驗室。”
“jsr,10月訂婚。”
“sly,10月宴會。”
“xfy,10月學校。”
“qj,10月巷子。”
“……”
一句接著一句話,每一聲都好像如同魔咒般在她的腦海裡折磨著她的神經。
薑見月覺得她的頭越來越疼,心也越來越死。
“彆念了、求你,彆念了……”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目光戚戚,近乎哀求。
可少年卻依舊樂此不疲地念著那上邊的文字,而在準備念出下麵的幾行字時。
他忽然又直直地看著她,嘴巴咧到可怖的弧度,漂亮卻又瘮人的眼珠子是大麵積的黑。
“……”
“wyh,10月提前。”
念到這裡,他話語一頓,嘴唇一張一合,如同施行死刑,卻又抱著惡劣心思,故意用著已經生鏽了的鍘刀,折磨囚犯的劊子手。
“w。”
“y。”
“h。”
唇齒清晰地念出了這三個字之後,像是因為好奇,少年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可卻讓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加恐怖。
“你說、這是誰呀!”
他的語氣是稚童般的天真爛漫,故意發嗲、撒嬌般加在尾音的語氣詞,按理說是應該讓話語聽上去更親切。
然而落在薑見月耳畔,卻是激起了她一身寒戰。
緊接著,下一秒,他興高采烈地問她“是我對不對!”
可又不等她回答,他又自言自語了起來,左一言右一語,胡亂的話語糾纏在一起,如同一團剪不斷的亂麻。
“肯定是我、也隻能是我呀。”
“可你怎麼會知道那些珠子是什麼意思呢?你怎麼會認出naya呢?”
“你肯定認出naya了,肯定是這樣的,我看得可清楚可清楚了。”
“你保護naya,你為什麼要保護naya呢……好奇怪,你到底是誰啊?”
“知道那麼多事情,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像都跟你有關係。”
手機“哐當”一聲被扔在旁邊,在薑見月的大腦已經徹底宕機,甚至連一句解釋都說不出來的時候。
身穿一整套白色運動服的少年,忽然伸出手臂,猛地環住她的腰。
像是許久未見的愛人一般,他將她緊緊地抱著,耳鬢廝磨。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小巧粉白的耳
朵,少年眼眸更加幽深,聲音也有著淡淡的喑啞。
“告訴我嘛!告訴我好不好!”
“看在naya的份上,把答案都告訴我!不然——”
突然,少年一口叼住她的耳垂。在她身體沒忍住一抖,頭皮也瞬間發麻,想要扭頭躲避時,他手臂上的禁錮的力道更重。
牙齒在那小塊軟肉上細細研磨著,尖銳的虎牙仿佛要刺穿它。
再開口時,少女那紅豔豔的耳垂,已然濕得一塌糊塗。
“不然,我就把外麵那些人給naya當晚餐,怎麼樣!”
“不可以!”
顧不上這危險的動作和距離,下意識地,薑見月忍不住出聲製止道。
然而這一聲落下,她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
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思緒混沌,薑見月隻覺得腦子都好像生鏽遲鈍了一樣,運轉起來都在發出“哢哢”的響動聲。
承認好了。
乾脆就承認好了。
讓他知道她重生的事情又能怎樣?
隻要他不知道上輩子他們的關係,隻要他這輩子不會糾纏囚禁她,讓他知道重生的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他,可他那麼聰明的人……他怎麼會猜不到!他怎麼會猜不到那些事情!
不能承認。
絕對不能承認!
要是真的承認了……這個瘋子一定會做出更加喪心病狂的事情
越來越沉重的絕望籠罩著她,就在薑見月甚至好像都看到了自己那個慘淡的未來時——
忽然,
“嘩啦啦”
薑見月透過了窗戶之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