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這麼多年、什麼楚恬……”齊空流的話音頓時戛然而止,是了,他想起來了,楚伯父他有兩個女兒的。
是九年前還是十年前來著,他的小女兒放火燒了圓月山莊——跑了。
當時他還忿忿不平地跟著鳳歌罵過她白眼狼來著,可是恬恬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這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吧!
“哼,”楚恬冷哼一聲,“要不是我娘也姓楚,我真想把這個惡心的姓氏改掉。”
“什麼惡心?”楚鳳歌心裡所有的擔憂、彆扭、怨念……終於攢到了一處,她忍不住發泄般地怒吼道,“你娘才惡……”
楚恬乾脆利落地甩了她一巴掌,截斷了她的話,“少侮辱我娘!”
“杜雪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往我娘的身上潑臟水?”楚恬越是了解楚家夫妻倆是個怎樣的人,就越是覺得他們對她娘的辱罵有水分。
沒有也沒關係,她承受了那麼多年她不應該承受的罪名,現在把臟水潑回去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於是楚恬抱著雙臂,滿懷惡意道,“就你娘那種惡毒善妒、欺軟怕硬、你爹朝天瞟一眼,她都要大罵老天爺勾引她男人的性子,要是我娘真做了那種借機上位的事情,她還能活到發現自己懷孕?並且把我生下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即使是被打了一巴掌,楚鳳歌的臉上也隻有憤怒和不懼“惡勢力”的倔強,“誰不知道我爹深愛我娘,這麼多年來,除了我娘……就沒有彆人了。”說著說著,楚鳳歌的聲音卻有些弱了下來。
不為彆的,就為他們來盈月門之前,她娘還歇斯底裡地控訴,這麼多年來,他爹心裡竟然一直有齊門主的存在,而且可能還隻有她的存在。
她娘說,她不過是他的退而求其次以及責任。她在他的眼裡,可能還沒有在當年能夠給他提供資本的圓月山莊重要。
楚鳳歌一直覺得,她娘這是鑽了牛角尖。
可是眼下放話的時候,她卻莫名地有些底氣不足。
楚恬還要進一步紮她的心,“你們都說,我娘是趁著楚褶喝醉酒的時候勾引的他。他把我娘當成你娘,所以一時鑄下大錯。
罵我小賤蹄子,說我跟我娘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麻煩你看看,我和你娘長得像嗎?楚掌門到底是喝醉酒認錯了我娘,還是強迫了我娘卻沒臉說出真相呢?”
事實上,圓月山莊流傳的她娘勾引楚掌門的版本有好多個,隻是哪個她娘都□□下賤、十惡不赦罷了。
楚恬懶得追求真相,反正隻要她足夠強,她嘴裡的話就是真相。但是學著他們捕風捉影、顛倒黑白的方式刺激當事人,就還挺有意思的。
就像眼下,楚鳳歌登時就白了臉。
因為比起長相偏向豔麗的她娘,楚恬的樣子明顯更加靠攏——齊門主。
“你胡說……”她不能接受真相一般地喃喃著。
楚恬便覺得刺激得差不多了,她真正想要對付的人,從來都不是楚鳳歌,她不過是個添頭罷了。
於是她按照計劃,佯裝要對他們一家一網打儘的樣子,“所以你這是願意認罪了?承認你們一家對我娘的汙蔑和幼時對我的虐待?”
謔!胡峰一副吃到大瓜的樣子,這裡麵怎麼還有虐待的事情呢?
楚褶是個不要臉的老江湖了,從他懷疑楚恬的身份開始,就安排下人在莊內各處對楚恬的事情“舊事重提”。
期間自然涉及到她那個不要臉的娘、他這個可憐的愛妻之人、他可憐的、受到最大傷害的妻子以及楚恬種種忘恩負義、養不熟的白眼狼、天生的壞種等形象。
咋的不提他們圓月山莊虐待小孩兒呢!
江湖中人,最是慕強憐弱,因為楚恬真正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所表現出的種種形象,胡峰的心很沒底線地完全偏向了少女的這一邊。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他算是齊門主的朋友,隻要受朋友之托到圓月山莊去幫忙了一段時間。
這要是跟楚褶交好、或者是跟兩家同時交好之人,比如說備受楚褶疼愛的齊空流,這會兒他就完全接受不了真相。
於是他硬著頭皮道,“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比如說楚姑娘的生母可能真的沒那麼無辜,杜莊主也沒那麼可惡、隻是將恬恬交給下人教養的時候,下人自作主張地欺負了她?
恬恬當然是最無辜的那一個,所以她放火燒了圓月山莊的下人區域逃跑了?
不是齊空流不願意相信楚恬和她生母的無辜,隻是他真的不願意相信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