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有隔壁寧國公府幫忙,榮國公府這邊過年一應事物總算沒丟臉。
黛玉之前應過每年給賈府五千兩銀子,用於賈府扶養他們姐弟的用度,說白了這五千兩就是白給賈府的,平日吃穿等等,黛玉也都是跟賈府分開,從自家賬上走,並不需要賈府費心。
按說現在也才半年,但是想著今年賈府艱難,黛玉趁著過年去了賈母那裡一趟,又給了一萬兩銀票,還有底下各莊子鋪子等等進貢來的東西,挑著稀罕的給賈母送了不少。
賈母這次沒再說讓黛玉收回去的話,捏著銀票垂眸看了半晌,終究隻是沉沉歎了口氣,紅了眼圈。
黛玉寬慰道:“外祖母不必難過,眼下不過是一時艱難,等過了這道坎兒,必定能否極泰來、柳暗花明。”
賈母卻隻是苦笑:“但願如玉兒所說。”
本朝守孝期是一年,過了年黛玉跟林璋玉的孝期就到了,守孝期間家中男子甚至不能參加科舉,因此之前林璋玉一直沒提自己要科考的事情。
趁著過年他去文家和周家走動,這才提出過完年想參加科考,隻是他的丁籍在蘇州,倘若參加科考需得回丁籍所在之地,如果要在京城參加科考,就必須要人做保,所以林璋玉便托了周丞相和文大學士。
他的學問考個秀才沒問題,隻是周丞相一心想叫他再等等,等把學問吃透之後,再一舉把秀才、舉人、進士一塊考了,到時連中三元,必定震驚朝野,也可帶林璋玉一飛衝天。
林璋玉卻搖了搖頭,他殊能不知那樣對自己更好,可他得保護姐姐,於是將如今在賈府的處境細細說了一遍:“二舅母不知為何總看不慣姐姐,府裡下人也對姐姐非議頗多,言辭刻薄,長此以往下去,姐姐豈不是要名聲儘毀?
我姐姐品行高潔,如何能被那些小人毀去,若不是為了我,她何止於如此忍氣吞聲?我雖沒有什麼大能耐,卻也不能任由賈府如此作賤欺辱我們姐弟!”
文大學士和周丞相聽的震驚不已:“竟有如此過份之事,你們可是賈府正兒八經的外孫啊!”
林璋玉冷笑一聲:“我是小輩,不好言說長輩之過,罷了,如今得罪不起他們,我帶姐姐避開就是了,而且賈府現在正為國庫欠銀發愁,之前還打發人去金陵甄家求助,不過甄家目前也是自身難保,幫不上賈府。
先前他們已經打過我們姐弟二人的主意,想必不會死心,如果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賈府撕破臉麵向兩位老師要林家的家產,我們姐弟恐無力抵抗,也會給兩位老師帶來麻煩,不如我快快先考個功名,從賈府搬出來再從長計議不遲。”
見他心有成算,周丞相和文大學士也不再多勸,左右將來有他們還有林如海其他故舊照應,林璋玉隻要進了朝堂,必定能順風順水。
這幾天趁著過年,林璋玉到處走親訪友的聯絡關係,等一圈拜訪完了,他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就接到十一皇子的來信,他和太子回到京城了。
太子貪墨災銀證據確鑿,按理這個儲君之位都坐到頭了,可皇上還是不忍有意保全,隻說太子是受了底下那些官員蠱惑挑唆,因此將太子禁足,底下凡牽扯進災銀案的所有官員全部斬首示眾。
大過年的,京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