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亭聽懂了,他直接坐在蘭絮身邊。
蘭絮的鹹魚生活法則之一,就是每次采集東西,一定會采集多餘的量,這樣即使之後需要,也不用跑第二遍,這種草莖也是,她手邊就有一堆。
戌亭頭發也多,即使多年野人生活,也沒打結,就是太長了。
她用手指梳理了老半天,到手指根發酸,便看戌亭闔起眼睛,舒服得要睡著了。
好累哦,不弄了。
蘭絮把他頭發用一條條草莖固定住,鬆開雙手時:“弄好啦,你看。”
戌亭摸摸自己的中高馬尾,再看看蘭絮的發型。
戌亭:“不……”
蘭絮已經習慣他卓越的語言天賦了,她彎起眉眼笑了笑:“你是想說你跟我‘不一樣’嗎?”
戌亭:“不、一、樣。”
蘭絮語重心長:“當然不一樣,我又不打獵,我想舒服一點,你要打獵的,這麼多口狼等你養呢。”
戌亭眼中些許思忖:“舒、服?”
蘭絮摸摸他頭發:“嗯,舒服嗎?”
戌亭:“舒服。”
蘭絮心想,他真的懂“舒服”這兩個發音的意思嗎,還是隻是重複?
下一秒,戌亭抬手摸到草莖,用力,那一圈草莖驟然被他扯斷,滿頭青絲如瀑,柔順地滑落下來。
他抓著她的手腕,放在自己頭發上:“頭發,舒服。”
她的指尖揉過自己頭發時,很舒服。
他想讓她再來一次。
蘭絮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給梳好的發型,就被他自己糟蹋了,這還了得!她給自己梳頭發都沒這麼認真呢!
她有點生氣,假裝不懂他的意思,道:“什麼意思啊,你不喜歡啊?不喜歡我就不弄了。”
戌亭:“……”
她想從石頭上跳下來,突的,她肩膀被他按住,頭發也隨之鬆散,這個霸王,居然把她捆頭發的草莖也弄斷了!
緊接著,蘭絮“哎呀”一聲,被他被放倒在地,但他收著力道,並不疼。
他趴在她身上,一手圈住她的肩膀,因為體位原因,蘭絮修長的脖頸,完整地暴露在他視線中。
兩人的頭發散到一處,少年俯身,潔白飽滿的額頭,蹭著她的臉頰,呼吸有點重。
之前也有過這樣的動作,那時兩人之間還隔著胡子,蘭絮隻能感覺胡子紮人。
如今,少了阻隔,隻有他沉重的呼吸,均勻地灑在蘭絮的脖頸上。
好癢。
氣息像是羽毛撩著她,她實在忍不住,壓抑著生理性的笑,想躲但躲不得,聲音完完全全軟化了:“你彆,不要這樣,你先起來……”
戌亭抬頭。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笑,水盈盈的雙眸,閃閃發光,比清澈湖泊裡的寶石還要漂亮,翹起的朱唇,仿若樹梢上掛著的紅果子,香味沁人,汁水清甜。
戌亭突然有點渴了。
想咬一口。
隻是,做這個動作之前,他陷入思考。剛剛他要摸她頭發,她不肯,她很嬌氣的,其實是怕“臟”。
他自認自己已經很愛乾淨了,而且在狼群裡,嘴巴互碰留氣味很正常,可他已經摸出她的心思了,要是不管不顧,直接碰她的唇,她肯定要嫌臟,嚶嚶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