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可而止,沈敬月
拍拍蘭絮的手,蘭絮負責說:“今日暫且這樣吧,長公主也累了。”
幕僚:“是啊,長公主一行千裡迢迢趕來,多日辛勞,確實該好好休息。”
於是,沈敬月和蘭絮先走了,早膳都沒吃。
等他們二人身影消失,幕僚直接跪下,對王祿說:“恭喜大人!”
王祿:“恭喜個屁!”
幕僚:“大人,長公主失聲,大人就是長公主的口舌,從此長公主想說什麼,不都是大人決定的?”
王祿恍然大悟,長公主不能開口,便完完全全是個花瓶,任人宰割!
王祿再不敢瞎拿主意,問幕僚:“接下來該怎麼做?”
幕僚:“本以為做做樣子也要十天半個月,如今,大人大可以直接讓公子動手,反正公主有苦難言。”
王祿本人也想尚公主,但做高皇帝的嶽父,總比做高皇帝的女婿好,所以他想讓長子和長公主生米煮成熟飯。
現在時機正好。
他忙扶起幕僚,感動:“我得卿,便如玄德得孔明先生!”
幕僚麵上笑嘻嘻謝恩,心裡啐道:得了吧你個豬頭,還好意思自比劉備。
……
蘭絮和沈敬月也都明白,刺史府不可久留。
或許今晚,或許明晚,王祿就要動手了。
這時候,還真得感謝沈敬月長公主的身份,王祿大概率會自己,或者讓他的兒子等,來和長公主結親。
到時候就是一個機會。
現下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安寧,都應付完了刺史,沈敬月都配合她演完戲,還要翻賬。
房中,他壓低聲音:“你不讓我說話,是嫌棄我?”
蘭絮:“公主的聲音,是因為男子的變聲期,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因為我不是男子,但刺史、郎中或幕僚,都是男子,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到時候情況隻會比現在更艱險。”
裝啞巴是唯一的辦法了。
沈敬月聽她解釋,心裡頭舒服了點。
不過,被踢下床的事,他還是很介意,追問:“你還沒回答,你是不是嫌棄我聲音不好聽?”
蘭絮:“公主不知道麼,男子都會有變聲期,過一段時間,聲音就會恢複,也會變得好聽,不必介懷。”
沈敬月:“……”
他突然記起,蘭絮曾經誇過鄭國太子陸聲,說什麼,陸聲麵對自己不利的提問,左言他顧,總歸就是不回答到點上。
這是忽悠!
沈敬月又氣又急:“你就是忽悠我。”
蘭絮正喝著水,差點被嗆。
這人也太聰明了,怎麼沒被她把注意力往自己聲音上帶呢?
沈敬月抿著唇,眼角一酸,蘭絮還不知道,隻要他想,他就能哭,收放自如。
所以此時,他的眼角墜下兩滴淚珠:“說到底,還是嫌棄我是個男的。”
蘭絮:“也說不上是嫌棄……”
畢竟,他長得是真好看,一個男的,哭起來梨花帶雨的。
其實還挺帶感。
沈敬月斷定:“那你就是不嫌棄,咱們與以前一樣便好,也彆做改動。”
蘭絮堅定:“不,以後咱們還是暫時分開睡,這是肯定的。你就是故技重施,要和我換也好,要哭也罷,我都會片刻入睡。”
沈敬月震驚,明眸睜得圓圓的。
旋即,他又掉了兩滴眼淚,發現蘭絮扭過頭不看他,真不來哄自己了,又是一個難以置信:“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
蘭絮:“……”
她去看書,沒有理會沈敬月的指控。
她看似穩坐釣魚台,心裡也擰巴死了。
不管是男是女,她對目前的沈敬月,都是很純潔的。
也是因為她雙標,更憐惜女孩一些,當時沒能太果斷拒絕,釀成現在的情況。
現在知道沈敬月是男的了,她的標準就變更嚴格。
其實,沈敬月十四歲,放古代,是可以結婚生子的年紀了,而且接受的教育不同,心智也不能光靠年齡判定。
但他的變聲期,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他還很小,還是一張白紙。
他連胡子都沒開始長,對男女的概念,相當模糊,便對她產生眷戀。
這種眷戀,是有點畸形的占有欲,她甚至猜得到他心裡的怒火,大半部分是針對女裝的自己。
因為他會認為是女裝的他,奪走蘭絮對他的關注。
要改趁早,不然沈敬月病得更嚴重。
而沈敬月見指控無效,他刷的收起眼淚,紅著眼
眶,惡狠狠咬牙:“蘭絮,你彆後悔。”
蘭絮:“……”
她突然好想笑。
這樣的沈敬月,好像那種扭來扭去,求撫摸的短腿白軟小貓貓,奈何主人戒過毒,怎麼也不肯摸貓貓。
於是,貓貓又尷尬又氣,給了主人一爪,跑開了。
還是隻夾不住喵喵聲,爆發出公鴨嗓的貓貓。
不能笑,她咬了下指節。
但這個動作,落在偷看她的沈敬月眼裡,就是焦急煩躁。
他每次焦急煩躁,就會這樣,比如他現在也在咬自己的指節。
安靜了許久,蘭絮終於又起了一個話題,低聲說:“今晚王祿估計會行動。”
沈敬月:“哼。”
蘭絮:“咱們得提前提防著,我們昨天接風宴,不是見了王祿的長子麼?特意引薦,可能想讓你嫁給他。”
沈敬月:“哼。”
蘭絮翻書,認真看書了。
她不說話了,房間陷入一種令人喘不過氣的死寂。
沈敬月心裡雖然氣極了她,可她不和自己說話,他也難受,瞥了幾眼蘭絮,終於,紆尊降貴開口:“今晚他來,就把他綁走。”
蘭絮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個:“哈。”
他又冷冷的:“哼。”
蘭絮:“哈。”
沈敬月:“……”
一整天,隻要一開口,兩人就扮演哼哈二將。
直到晚上,因為有共同敵人王祿,兩人才稍微能正常點說話。
晚飯是送到他們房間的。
所幸沈敬月不愛彆人伺候,這幾天在刺史府,都是自己布菜吃飯,把婢女都趕下去,也沒令她們生疑。
這晚飯想也有問題,根據兩人習慣,他們把大部分飯菜倒到床底下,留下一些湯湯水水。
不多時,才叫外麵的人進來收盤。
蘭絮說:“公主要沐浴了,你們去備水吧。”
到就寢時候,把屋裡蠟燭熄滅了,蘭絮和沈敬月躺在床上。
蘭絮不想和他同一張床,但現在為了麻痹刺史府,他們還得做戲,把這事和沈敬月講了,又被他哼了一聲。
不同往日的樹袋熊睡法,兩人之間隔了一道銀河。
等待動靜的時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