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前麵的郎君們正興致勃勃說著話,沒人發現。
但是,她旁邊還有……她看了眼那過分俊美漂亮的小郎君,小郎君顯然聽到她肚子在叫,也看過來。
謝玉君麵上燙得能熱雞蛋。
下一刻,卻見他塞了一個紙袋子給自己。
丫鬟接過紙袋子打開,裡麵竟是一個肉包子。
蘭絮:“我沒吃完,你吃吧。”
謝玉君忍住羞恥,又很感動:“我……”她頓了頓,“你叫什麼名字?”
蘭絮:“謝蘭序,家中行十一。”
謝玉君這才反應過來:“是你,東南枝那個。”
蘭絮:“……”
完了,她昨天的自掛東南枝好像出圈了,一個個都記得她。
謝玉君捧著還熱乎乎的包子,她臉頰粉粉的,對她一笑:“謝謝。”
蘭絮:“客氣了。”
……
過了春節,崇學館開館第一日,在二樓聚集所有弟子,在正式開館授課前,進行一場論述會。
二樓開闊,左邊是茶室清談室,右邊一大片空地,四周鏤空,僅以柱子撐住,雕欄玉砌,垂下輕紗幔。
最前麵的牆上,則掛著孔孟二聖的畫像,莊嚴端肅,頗為尚古。
空地擺上一個個矮案,輕紗幔另一旁,則是十多女君的席位。
郎君們隨意擇席而坐,蘭絮不搶前排,直接走到最後一排,盤腿坐下,舒舒服服地歎一口氣。
沒一會兒,崇學館的謝館長來了,四周的吵鬨聲頓時收斂。
謝館長是謝家人,一身仙風道骨似的,他之後進來的,就是崇學館原來的三位先生,也是原來謝家私塾的先生,都是當世有名聲的儒生。
在之後,才是蔡老與傅洵。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格外引人注目。
眾人屏氣凝神,不敢多說一句。
謝館
長:“三位老先生,將分彆針對儒家經典、算學、律令等,進行傳道受業解惑。”
“想必諸學子也聽說了,今年我謝家聘了蔡遠忠老先生,進了崇學館授業。今日的論述會,便不再有我操持,交給蔡老先生與傅探花。”
眾多學子起身,拜見先生。
蘭絮想起自己在街上聽到的八卦。
她看向台上。
那精神矍鑠的老人,就是年近七十的蔡老,老人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負手而立的年輕人。
他看著二十歲出頭,頭發挽得一絲不苟,天庭飽滿,眉眼清冷淩厲,光是樣貌,就俊逸非凡,最難得的是,他身上一種鬆柏之風,將他雕鑿出一種可遠觀卻不可接近的冷。
便是站在閣老蔡老身旁,氣勢也半分不遜色。
這種男人,就很有深度,很有讓人琢磨的勁兒。
蘭絮欣賞了會兒,係統播報:“刷新新角色,傅洵,年二十二,太康三年探花郎,注意:強烈不推薦將他當做任務對象。”
強烈不推薦?
蘭絮:“什麼意思?”
係統:“我也不清楚,這是後台母係統的指令,不過一般情況下,隻有他身上存在讓你任務失敗的極大可能,才會強烈不推薦。”
蘭絮明白了,就是傅洵雖然符合任務對象要求,但風險係數太高,不推薦。
她也覺得,看看就得,他大她這具身體九歲,她才不要給自己找個大爹。
蔡老講了幾句,無非是讓他們來了崇學館,要專心研學等,末了,話鋒一轉:“我與謝館長商討過,按說一百學子,我們五六人教你們學問,是夠了的,不過我有一些新想法。”
“我會發一張卷子給你們,按卷子,將你們分為甲乙兩個學次。”
話音剛落,學子們躍躍欲試。
蔡老強調:“甲乙學次,並無高低之分,知識一樣授予你們,隻是二者授課的方式,不儘相同。”
即使如此,眾人心裡也明白,甲學次,必定更受蔡老的青睞。
蘭絮看透本質。
她有點想躺倒了,怎麼這裡也搞實驗班、重點班啊。
不多時,卷子分了下來,是一張空白的紙。
所有人的筆墨紙硯都備好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
中,蔡老方清清嗓子:
“考題是:若忻王,兆王,杭王三位王爺,同時請你當入幕之賓,你會選哪一位?一刻鐘內作答。”
當是時,學生們或驚訝,或畏懼,亦或不滿。
因為這道題,竟直點當今時局!
三年前,太康六年,太子行巫蠱之術被廢,幽禁於平亭夾道,太子黨羽悉數被剪除。
如今朝中,除了尚在繈褓的九皇子,僅剩忻王,兆王,杭王三位成年皇子。
將來登頂大寶之人,必定是三王之一。
蔡老的問題,稍微做了掩飾,可聰明人一聽便知,這是變相詢問,他們認為誰會登頂大寶。
他們中,最大也不過十八歲的謝驊,最小的才十二歲,遇到這種問題,不少人傻眼了。
他們麵麵相覷,想從彼此眼裡,看到點什麼。
謝館長便冷聲:“不必溝通,也不準偷看旁人所寫,否則,一律逐出崇學館。”
學生們趕緊低頭。
隻是,這種問題,背地裡和至親好友,都不好明聊,怎麼可以寫在紙上?
不說有因言獲罪的可能,將來,被拿去當他們站隊結黨的證據,仕途也都毀了!
一眼望過去,不少人猶猶豫豫,不知如何落筆。
但有一些學生,早就奮筆疾書。
譬如謝家嫡長女謝玉君、衛國公世子江之珩、長寧侯次子馮嘉……
傅洵替蔡老掌眼,這些動筆的孩子,全都是他們事先了解過的可塑之才。
果真沒出他們所料。
傅洵正要收回目光,突的,在堂屋的末尾,最後一排,也有一人在揮灑著筆頭。
蔡老認出那位是自掛東南枝的謝十一,他摸著胡須,露出笑容。
傅洵則擰起眉頭。
他袖手,從台上走了下去,他所過之處,本來正焦頭爛額的學子,都僵硬了,屏住呼吸,等傅洵離開,才敢繼續思考。
蘭絮是等到傅洵走到她身後,才發現,他的目標是她。
他即便儘力斂起呼吸,將自己融入空氣似的,存在感依然很強。
蘭絮筆下一撇顫抖了。
救命啊!
被監考老師看試卷是什麼感覺,頭皮都要炸了啊!
蘭絮欲哭無淚,調
整了一會兒心態後,才又埋頭,拖拖拉拉地寫著。
傅洵也看清了她卷上的字。
第一反應是醜。
都說字如其人,他承認,謝十一生得端正,但筆下的字,就像螃蟹爬似的,扭扭歪歪,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