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螢強撐起身體,半靠在牆壁上。能夠感受到腿部傳來的陣痛,好像更嚴重了,沾染淚水的眼眸掃去,能夠明顯看到黑色的腿襪下麵腫起來一個比拳頭還大的包。
如果此時掀開,必然能看到青青紫紫的慘烈景象。
雖然她姓“乙骨”擁有近乎無儘的咒力,但這不完整的天與咒縛付出的代價,獻祭了自己強健的體魄。一碰就會受傷,對疼痛的耐受低到令人發指,動不動就會掉金豆豆。
正因如此,五條悟和夏油傑對少女的保護幾乎是全方位的,嬌柔孱弱的姑娘從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導致她根本站不起來,所以才會逃跑時候身陷囹圄。
“喂,喂!”男人在少女的眼前揮了揮手,“要死了就吱一聲,幫你叫救護車。”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疼。”少女緊咬唇瓣,他都救了自己又怎麼能再給對方添麻煩。
黑發少女勉強抬頭,就見對方黑色緊身衣下的肌肉比她的竹馬更加發達,配上不耐的表情,就好像下一秒就能給她來上一拳,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但是想到對方剛剛救了自己,她的雙手緊握於胸前,用緊張不安的聲線禮貌道謝:“我叫乙骨螢,謝謝你剛才救了我,能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禪院甚爾。”男人的聲音又冷又硬,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是禪院杏的老公。”
禪院?
蹲在地上的貓貓悟疑惑歪頭。
上一輩子的時候這個賣兒子的渣男不是姓伏黑嗎?
等會,那個叛出禪院家的人就是他……?
“啊,是我救的那個禪院杏嗎?”乙骨螢想起前天救的那對母子,原來救她的人是禪院杏的丈夫呀,對他害怕頓時減退了大半。
少女又記起小小的海膽頭,便關心地問,“他們還好嗎?那天走的比較匆忙,沒顧得上。”
想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可愛的模樣,禪院甚爾的眉眼柔和了些許,“他們很好,阿杏說要親自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啊,不、不用了吧,救她是我身為咒術師的責任啦。”少女害羞地擺擺手,她怎麼能索要彆人的恩情呢,“而且你也救了我,這算是抵消了。”
抵消?
切,沒想到咒術師裡還會有爛好人。
禪院甚爾看向少女的眼神變了又變,就好像在一堆爛泥裡發現了一朵不染塵世的小白花,神色至少沒有一開始的厭惡和抗拒了。
“那可不行。”他直接拒絕了少女的提議,還算耐心地半彎下腰,對她攤開手,說:“手機拿來。”
乙骨螢&貓貓悟:?
[喵嗷!喵嗷!喵嗷!]
你要對我老婆乾什麼!!!
貓貓悟急了,真急了,急到毛毛又炸成柳絮了,它蹦到乙骨螢的腿上,用又短又小的爪爪對腦袋懵懵的少女比劃一個大大的“叉叉”。
[喵嗷!]
這家夥之前可是牛郎啊,對你圖謀不軌啊,螢醬,千萬不能給手機!
一直沒有解開【絕對愛意】術式的乙骨螢感受到貓貓悟的敵意和抗拒,心中也猶豫了一瞬,但更多的疑惑湧了出來:
——她的小貓貓真的被術式操控了嗎?
被搶老婆沒有反抗,要拿手機還會吃醋,自主意識實在是太強了。
聯想到傑訓練時候自己被悟搶走時的模樣,她的貓貓反應真的很奇怪。
少女的眸子安靜地望著貓貓悟,這隻白團子從與她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充滿了神秘的色彩。隻是可愛的外表很好地掩蓋了這一切。
“嘖,你的這隻咒靈貓怎麼這麼煩。”禪院甚爾想要去捏那隻礙眼的貓,卻被它瞬移躲開。
在這一刹那,禪院甚爾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動作看似毫無變化,實則已經將對於這隻貓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每一塊肌肉都處於最佳的進攻狀態,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就是一隻即將進行狩獵的黑豹。
它有問題。
聯想到坍塌的廢氣馬廄,那恐怕,不是咒術師乾的,而是這隻貓。
他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後,儘可能擺出溫和無害的姿態,說:“拿來,是我老婆想要你們的聯係方式,不是我,她要約你吃飯。”
當時誇下海口,說找個咒術師要電話隨隨便便。
現在不搞定的話,萬一阿杏把他踹下床怎麼辦?
乙骨螢&貓貓悟:?
傳下去,禪院甚爾是老婆奴!
禪院甚爾他怕老婆!
“快點。”
“啊,好。”被催促的乙骨螢趕緊從裙擺口袋裡掏出手機,解鎖之後遞給眼前的男人。
貓貓悟見狀還很不放心地漂浮到半空中,監督這家夥到底有沒有拿螢醬的手機乾壞事!
禪院甚爾瞥了眼身側的貓子,冷哼一聲,手下動作飛快,先是撥通了自家老婆的電話後掛斷,而後又細致地將禪院杏的聯係方式輸入進去,之後隨手丟了回去。
任務完成。
他雙手插兜,指尖摸上褲子口袋裡的賭馬券便不欲停留。
“走了,彆忘了接電話,咒術師小姐。”
“好,我知道了。”少女點頭,對著他的背影再次道謝:“今天還真是謝謝你。下次見,禪院先生。”
感受到最純粹的謝意,高大的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邁出去的腳步一頓,側頭,居高臨下地望著懷抱貓咪的嬌弱少女,好心提醒:
“小心你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