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9珍惜眼前人(1 / 2)

莊算絲毫不知道又被白有賢高看了一把,他此刻惦記著的是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了,他今天晚上能和白有賢一起胡天胡地,第二天也不用著急早起了。

結果當晚上,他們才洗漱完,衣服還沒脫,白有賢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他母親醒了,喊他的名字。

白有賢一聽,什麼事都顧不上了,直接開車就要走,莊算巴巴跟了上去,搶先坐到了駕駛座上,說道:“我來開車吧。我怕你心神慌亂,天黑,路不熟。”

白有賢確實有些心慌意亂,都說母子連心,雖然他與母親之間總隔著什麼,但此時他似是有了某種預感,他必須儘快趕到醫院。

這種情況之下,白有賢覺得自己的確不適合開車。還好莊算願意陪著他一起。

莊算知道白有賢心急,儘量在遵守交通規則的前提下,將車開到最快的速度,白天開了十五分鐘到醫院,晚上車少也十分鐘左右便趕到了醫院。

停好了車子,白有賢一路小跑奔向母親的病房,電梯都沒空等,直接跑樓梯上去。還好莊算的身體已經恢複了,緊追其後才算沒跟丟。

病房裡主治醫生早就在了,還有兩名護士,忙著照顧白母。

白有賢看到母親雖然眼神迷離,身體虛弱的靠在床頭,不過已經清醒過來,嘴唇翕動念叨著什麼。

主治醫生說道:“萬女士,你兒子來看您了。”

“兒子?”白母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以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白有賢,盯了一會兒又垂下頭,眼神躲閃,“他,他怎麼來了?我不要見他!”

白有賢走近了一步,柔聲用家鄉話喊道:“媽,是我。”

“小賢?”熟悉的聲音讓白母的表情稍稍鬆動了一點。

白有賢知道自己與劉宏年輕時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說話的語氣腔調和口音都是土生土長有本省的特色,講起家鄉話特彆像白老師,能讓母親更放鬆。

白母閉上了眼睛,仿佛是不想見到白有賢的臉,努力壓抑著某種複雜的情緒,招了招手:“小賢,你過來。”

“媽,您想吃什麼喝什麼?我這次從帝都帶了特產來。”白有賢高興的有點語無倫次。

“帝都?你

去帝都乾什麼?”白母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度,“說,你去帝都乾什麼?”

主治醫生趕緊對白有賢做了個手勢,意思是白有賢的話可能刺激到了白母,而後他安排護士攙扶住似乎要掙紮起來的白母,各種安慰。

“去讀書了,然後留下工作了……”白有賢小心的解釋著,卻不敢再提“帝都”那兩個字。

“對,小賢考上大學了。”在專業醫生和護士的安撫之下,白母的語氣逐漸緩和下來,“你帶同學回來玩?”

白母終於注意到了莊算的存在,看莊算特彆年輕,像個學生的模樣。白母對白有賢的同學一貫都是態度溫和的。

“伯母好。”莊算打了招呼,客氣道,“我是阿賢的同事,叫莊算。”

“小賢工作了?小莊是你同事啊?”白母的表情滿是迷惑,顯然對時間已經沒有了正常的判斷,時而沉迷在過去的記憶中,時而在夢幻裡,“小賢,媽今天晚上和你爸出趟遠門。你們快開學了吧?有同學一起走就好,能互相照顧。以後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還有,離姓劉的人遠一點,同學也不行,男的女的都不許認識。聽明白了嗎?”

白有賢想起當初離開家鄉去帝都的時候,母親也說了類似的話,他當時還不以為然,覺得是母親精神異常隨便亂說,多半是曾經與姓劉的人有什麼過節,然後就對所有姓劉的人生了仇怨。天底下那麼多姓劉的人都不許認識了?實在是太可笑了。

直到劉宏找上門來之後,白有賢才明白母親的真實意思。不過母親以前從沒有提過和父親出遠門,難道她今天又生了什麼幻覺?

白有賢不敢提父親已經去世,陪著母親又說了一會兒話,看她昏沉睡去。他也轉身要離開,但主治醫生將他拉去了樓道裡,低聲說了什麼。白有賢又回到了病房內。

“算算,要不你先回酒店吧。”白有賢麵露悲傷神色。

莊算猜到了什麼,拍了拍白有賢的肩膀說道:“我陪著你吧,萬一有什麼事,也能有個照應。”

果然,當晚白母就去世了,平靜的很,像是睡著了一樣,不吵不鬨。不過病房裡設置了生命監護設備,一旦病人生命體征異常,就會觸發監控報警。

還好有莊算陪著,白有賢才能維持著相對的冷靜,在醫生和護士的建議之下,該簽字的簽字,該辦的手續該買的東西,有條不紊的準備。

按照醫生的診斷,白母病逝是身體機能嚴重衰竭所致,情緒波動大或受了刺激都可能觸發。不過她人走的應該沒有什麼遺憾,才會如此平靜,勸著讓白有賢節哀。

莊算也說了許多勸慰的話。白有賢渾渾噩噩的聽著,知道莊算是關心他。他卻沒有心情給予同樣的回應,隻木然的像個牽線的木偶一樣,少了往日的神采。

莊算體諒他的心情,幫襯著能乾點啥就乾點啥,到點了給買飯,該當司機就開好車,陪著忙活了一整天,終於將白母的遺體送去火化。

按照白有賢的意願,母親當日火化,骨灰裝殮,他們次日開車送回到縣裡的公墓,與白老師合葬。不用白母留遺言,白有賢也知道母親的心願。

到死,她都念著白老師,對兒子反而沒有什麼牽掛了。

作為公職人員的家屬,白母的骨灰與之合葬等安排流程都比較順利。其實第二天,白有賢的精神就已經恢複了大半,多年來壓在心頭的什麼事情似乎終於消散了。

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路,白有賢的情緒雖然沒有來的時候那麼好,卻已經如常人那樣。母親的去世他早有心理準備,真的經曆了,又有莊算的幫襯和陪伴,沒有他當初想的那麼悲痛或茫然。

未來他有喜歡的人一起,努力做事業,生活中工作上那麼多事情要忙,那麼多奔頭可以想,過去曾經的灰暗陰霾都已經是過去了。

“這一趟原本要請你在家鄉遊曆山水逛逛名勝,結果卻忙了一通喪事,你不會介意吧?”白有賢愧疚的問了一句。

“人生總是會經曆這些,與其逃避不如坦然麵對。當年我父母出事,還好有我大哥操持。我自己隻覺得渾渾噩噩現在也記不清什麼了。如今陪著你才又感受了一遭,也希望你能早日走出來,迎接新生活。”

白有賢點點頭:“我懂,總之母親終於和父親在一起了,我也少了一個牽掛。以後再回來,就更多是為了咱們的項目奔走了。”

莊算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又頭痛起來:“彆聊工作了

,眼瞅著咱們回到帝都是三十晚上了,我聯係一下大哥,看他是不是帶嫂子有彆的活動,沒有的話,咱們一起吃個團圓飯啊。”

“嗯。”白有賢心裡莫名美滋滋的,一起吃團圓飯啊,在莊算心中,他已經是不可取代的家屬了。

沒想到莊寧委屈道:“算算,今年我去媛媛家吃年夜飯,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家裡親友大多去國外度假了,也說不讓我們去走動。你和小白愛乾啥乾啥。對了,去女朋友家,我送什麼禮好?開什麼車穿什麼衣服?她家裡不喜歡大老板那種,全都是文化人,我怕我學曆低又穿一身特彆有錢的樣子,被人家看不起。可是……”

大哥是本科畢業還學曆低?那他這個高中肄業簡直不要抬頭了。可惜據說嫂子家是書香門第的,祖上民國的時候都是出洋留學的,最低研究生學曆起步,一大堆是教授級彆博士生導師。莊算實在很佩服莊寧的膽色。

莊算耐心的聽著一堆吧啦吧啦患得患失的嘮叨,最後建議道:“你和嫂子交往的時候是真名吧?你什麼情況嫂子都清楚吧?”

“那還能有假?隻是以前都沒去見過人家父母。”莊寧不太明白莊算為啥這樣問。

“你是娶嫂子,又不是上門女婿,你平時和嫂子約會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啊。為什麼要為了迎合人家就生生改變自己呢?本色出演,嘴巴甜一點,問嫂子該準備什麼,她肯定知道家裡人喜歡什麼。”

“那會不會顯得我特彆沒主見?再說送什麼禮,我怎麼好意思問她,不是應該給她和家人一個驚喜麼?要不我買套房子?還是買輛車子?或者求婚那些金銀首飾套裝之類的,外加給嶽父嶽母也準備一套?”

“我覺得吧嫂子看上的肯定不是你的錢,而是你這個人。她家裡人也一定早知道你是誰了。你初次登門的禮物不能太貴重,正常一點,彆搞得像人家賣閨女似的。你有錢財大氣粗怎樣了,咱家又不是首富,顯擺那些還不如展示你的才華和誌向。談起集團未來的發展,事業的規劃,這你最擅長啊。”莊算給出謀劃策。

安撫了半天,莊寧才算是稍微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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