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光》全本免費閱讀
天色未明,阜陽城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清晨,客棧的長廊裡,流光在廊下看雨。
身後腳步聲逐漸臨近,玄傾從外麵踏步進來,雙肩猶帶著雨露的濕痕。
“殿下,陸大人來信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遞給流光。
流光伸手接過,抽出裡麵的信紙,信紙以外還附有一張字帖。
她展開書信看了一眼,又打開那張字帖,一目十行,冷笑一聲:“果然,王贄敬。”
玄傾見狀,問她:“既然我們已有證物在手,是否需要動手?”
“不急。除去一個王贄敬固然傷了魏氏一黨的元氣,但想要牽扯出魏錦書實屬不易,現在不是動他的良機,我們暫且還要等一等。”
“可是褚不離被抓的消息一旦傳回金陵,隻怕他們有了防備之心,做事便越發謹慎了。”
玄傾心有憂慮,誰知卻聽殿下一笑。
“那又如何?本宮盼著他們知道。”
“殿下何意?”玄傾不解。
流光淡道:“我們出了金陵也不過月餘,北上之行一半的路程都還沒有走完,萬沒有打馬回朝的道理。所以,我離金陵的朝政越遠就意味著他們有更充足的時間,這種天賜的良機,又怎會按兵不動?”
“可是這跟他們知曉褚不離被抓一事有何乾係?”
乾係?當然有。
廊外,雨有下大的趨勢。雨滴從翹角的屋簷落下,啪嗒一聲打在樓下叢叢的芭蕉上,滴滴答答,掩去了樓下大堂的嘈雜。
流光的眸光落在堂中淺酌聽曲的一行人身上,出口的話卻解了他的疑惑。
“陸舒窈來了幾封書信。信中提及自我們離開金陵,朝中鬨得最狠的也不過是議儲之事。前日早朝聖上應允元奇投入北境軍營,可立儲一事卻被聖上壓下,成國公一派正當春風得意,那魏氏一黨如何能坐得住?此時把褚不離被抓的消息放出去,不管他們是否慌張,想要沒點動作是不太可能了。”
“殿下是想逼他們出手?”
流光眉目寡淡,淡淡道:“我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止是她,大魏的許多人都已在此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沒有再等待的道理了。
況且,她也不能等了。
她話說得並不如何通透,然而玄傾明白她的意思。
他斟酌再三,問流光:“既然王贄敬暫時動不得,宋大人一案也算了結,眼下我們已經沒有在景州待下去的必要了。近日是否需要啟程前赴北境?”他問。
“不錯,是該動身了。”
流光頷首,想起一事。
“不過等雨停了,我們出去一趟,再審一審莫纖纖。”
“是。”
“去之前,我還得見一個人。”
“誰?”
流光沒說話,眸光穿透層層雨幕落在樓下大堂的方位,那裡有個眉眼如畫的青年。
玄傾循著她的視線落在那人身上。
“謝少主?殿下尋他作何?”
明明上次兩人不歡而散,那位謝少主也不知彆扭什麼,近日都不往她身邊湊了。
“要一樣東西。”流光淡道。
流光下樓的時候,大堂中的曲聲尚未停歇,四圍人聲嘈雜一片,謝青城卻還是第一眼就瞧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