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徐智抖著身子跪倒在地,臉色蒼白,額頭冒著冷汗,整個人驚懼非常。
少年皇子冷笑。
“大人如今還有皇命在身,而治水不力,罪加一等,大人自己掂量著吧。”
說完就走,少年皇子一點也沒拖遝。
徐智的幾個心腹見大人還跪在地上,不知怎麼就瑟瑟發抖,皆摸著後腦勺,不明所以。
有一個膽大的,倒是上前扶起他,問了一句:“大人,咱們怎麼辦呀?”
徐智已經脫力,聞言氣急敗壞,罵道:“還能怎麼辦?剩下的人都給本官去堵水。”
一行人被罵得諾諾不敢言,隻能灰溜溜地竄去了農田那邊。
狹小的草棚前,隻剩侍郎徐智匍匐在地,近乎神經質地喃喃道:“本官要找國公,對,找國公,找國公......”
“一幫朝之蟲蠹,玩忽職守的酒囊飯袋!”
元機是少年心性,回到上遊後便止不住罵下遊的侍郎徐智。
都察院副使宋前安慰他:“徐侍郎瀆職在先,自有攝政殿下和聖上懲處,殿下不必動氣。”
元機歎道:“這樣的國之蛀蟲,一想到我大魏泱泱之國還不知幾何,便有些心堵。”
此前不覺什麼,現在他是真的體會到了姑姑治國之難。
這天下九州的清宴之象,到底來之不易啊。
正心有感觸,便聽不遠處人聲嘈雜,有小將過來稟告,說黎先生到了。
“快請!”
元機大喜,自己也親身去迎。
黎帆先生年歲不小了,天命之齡,頭發花白,然身子骨硬朗,精神矍鑠。
元機此前拜訪過這位老先生,與他頗為相熟。
是以見了麵,他笑道:“元機冒昧去信,打擾了先生清修,不想先生竟來得這般快。先生大德,此番遠道而來的襄助之情和活命之恩,元機代岑河兩岸百姓在此先謝過了。”
說著便要屈膝,卻被老者扶住。
老先生為人爽朗,抱拳笑道:“大殿下不必客氣。就是殿下的書信未到江東,老夫也該走這一趟啊。”
他這話不甚明了,元機聽不懂,不免好奇:“先生何意啊?”
自知多言。黎老先生不再多談,打了個馬虎眼轉移話題。
“啊無事,老夫自言自語罷了。對了,老夫帶來一份築壩之圖,還要請殿下過目啊。”
聽到築壩圖,元機果然就不關心其它了。
“先生請。”
他笑著揚手,請黎先生進了大帳。
岑州水患已有所緩解,消息傳到流光那裡又是一個七日之後,而此時的她們已經到達威州,距離流州邊境還有數日路程。
此時客棧上房內,流光闔上從岑州飛來的書信,緊繃多日的神經終於有幾分緩解。
“元機這次做得不錯。”
她雙眉彎彎,唇角漾出了一抹笑意。
殿下難得欣悅如此。
玄傾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打聽到的事情說出了口。
“陸大人傳信過來,工部侍郎徐智的底細已經查清楚了,他是成國公妹婿的遠方侄兒。”
“成國公?”
“不錯。”
流光心中便有了數。
“那原來的岑州巡撫和河道總督呢,此二人的底細可有摸查清楚?”<